【玖】
“胭脂啊,上好的胭脂……”
“從西域來的葫蘆絲喲,都來看看……”
“花燈喲,漂亮的花燈……”
……
“天啊,這是什麼地方?”櫻傾離驚奇的睜大了眼睛,一副好奇得不得了的驚訝表情。
“這裏自然是長安城。”司徒果好笑的看著這樣像是翩飛的蝴蝶一樣穿梭在各個攤位間的櫻傾離,誰能想到昔日嬌養在深閨的將門小姐出了閨房竟也是這樣活潑的樣子。“你不是也曾偷偷溜出來過嗎?怎的還是這樣的新奇。”
司徒果不曾想這樣玩笑般的話竟然讓櫻傾離一下就止了腳步,局促不安的低頭絞起了衣角,額頭隱隱有汗。
“怎麼了,是不是累了?”司徒果擔憂的問道。
她搖頭,頭低著,讓司徒果根本無法看清她的表情,良久輕輕蚊呐幾個字:“我沒事。”
她心裏打鼓,她能告訴他,那日裏遇見的並不是她嗎?其實,這才是她第一次出得將軍府來,看見這樣的繁華盛世。
她說完舉步繼續逛起了繁華的長安城,沒有了櫻傾離的翩然起舞,也就沒有了司徒果的笑容。
司徒果一時在心裏咒罵開來,笨蛋,瞧你這張臭嘴,定是說中了什麼事惹得人家姑娘不高興了,好好的氣氛眼睜睜就沒了。
一時間,兩人各懷心思漫步在繁華熱鬧的吆喝聲中,一聲清澈的叫賣把司徒果的思緒從遙遠的天際拉了回來。
“賣花啊,賣花~公子,買朵花吧。”小女孩粉嘟嘟的臉頰,一雙大眼睛閃亮,和她的嗓音一般清澈。連櫻傾離都拋開了愁容,彎了眉梢眼角,直誇小女孩可愛。
這樣大好的時機,司徒果怎麼能放棄。
一掃而過小姑娘的花籃,看著花籃裏還沾著露水的粉色芍藥花,櫻傾離最愛駐足的雕花窗前不就是精心栽種著黑色芍藥嗎,那她定然是喜愛這花的。
想及此,喜滋滋又小心翼翼的拈起來,滿臉溫暖的笑意遞給櫻傾離。
“咳咳……咳咳咳……”哪裏知道櫻傾離死死的盯著那朵芍藥,卻是猶如得了痢疾一樣狠命的顫抖起來,撕心裂肺的咳嗽。
花籃裏各色鮮花齊放,他竟然不假思索的直接就拈了那芍藥花。
即使不能遇見有些事也還是不能改變,對嗎?
司徒果手中的花墜在了地上,因為重摔,花瓣都碎了一地,也如同司徒果臉上的笑意。“阿離,你怎麼了?”
說著,抬手輕輕拍著她顫抖的背。櫻傾離用絲絹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唇,一同捂住的除了溢出來的鮮血,還有滿滿的苦澀。
芍藥芍藥,為什麼偏偏是芍藥。
“喲,我當是誰呢。”一身紫色蟒衣,白色流蘇墜,一把玉骨扇,珊瑚琉璃冠。說話的少年當真是秋水做瞳,裁玉為骨,端端是唇紅齒白的俊逸少年郎。“原是聲名遠播的采花大盜啊。”
司徒果此時正顧及著櫻傾離的病,哪裏理會這個少年的冷嘲熱諷。扶著櫻傾離就準備帶著她離開吵雜之地,尋一處醫館好生看看。
就算是與之擦肩而過之時也不曾見他抬頭看過少年一眼。那少年從小到大哪裏遇見過這樣徹底的無視,登時就快要暴走,隻是身後的侍衛低聲在他耳邊耳語幾聲,於是他拂袖向前走去。
一張俊俏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紫,快要憋成內傷。
本來因著少年出眾的美貌,高調的喊話以及櫻傾離劇烈的咳嗽,駐足留下看熱鬧的百姓也就敗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