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來,淡淡道:“回去吧。”
他抬頭望了望天:“這個點怕是已經回不去了,宮門應該關了。”
我並不說話,閑散地踱起步來。
“累了嗎,我去尋個今晚的住處吧。”他道。
“我不想休息,想四處走走。”我腳下不停,以冬也跟了上來。
徐霖澤道:“夜間更露重,你這樣容易著涼,我去給你拿件保暖的。”
我看著他的背影,問以冬:“男子就真的如此介意女子的過去?”
以冬的目光清淡,道:“若真心愛著,必然期盼擁有全部,哪怕是她的過去,也要屬於自己才完滿。”
我搖搖頭。
以冬道:“奴婢覺著二皇子妃也是如此。她並非心中沒有大少爺,而是因為她的過去裏有了別人。她想必是通透了這一點。”
我微微一怔,原來是這個道理,複而問道:“大哥對如熙姐姐,很久了嗎?”
“奴婢從小就在李府,自打奴婢記事起,大少爺對張家小姐就非常特別。”以冬道,“大少爺彬彬有禮,辦事穩妥,待人也很謙和。隻是唯獨對張家小姐,他卻是十分隨意,甚至是有些不講理。小時候,他常常惹得張小姐生氣,有時候還會氣哭了她,這一點倒和小少爺有些相似了。我們都不明白為什麼少爺為人這麼和善,卻對張小姐這麼不好。直到有一次張小姐遇劫,少爺跟瘋了似的,單槍匹馬就跑去山寨裏救人,鬧了滿身的傷。若不是老爺及時發現,出動了地方軍隊,隻怕兩人的命都保不住。”
我實在想象不出,像李樺那樣的人,也會幹過這樣類似李林才能做出的事。大概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
“張小姐嫁人的時候,大少爺醉了好一陣,酩酊大醉,足有半月都未曾到過軍中。”她道,“從此以後,少爺沒有再提過親事。老爺夫人這些年看不下去了,也不敢催得他太緊,每回催一催,他就要在外麵好一陣不回家。”
我有些明白李樺了,自然,也明白了張如熙。雖然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糾葛,可感情原本就不是可以說得清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自然不可能盡善盡美。
“大部分的時候,女子的決定還不是都由男子促成的。原本也就是可有可無的,所謂妻妾如衣,想換便可以隨時換掉了。”我泄氣道。
“我還未見過你如此妄自菲薄。”徐霖澤從後麵給我蓋上一件披風,在我耳邊低語,“這可不像我認識的蕭昀啊。”
披風是內裏是絨製的,一蓋到身上就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男子靠征服天下征服女子,而女子隻需要征服一個男子便征服了天下。”他麵上帶了玩笑道,“你瞧,你們多容易就能掌握天下,還不知足?”
“若有一日我妨礙了你的江山,你還會養著我?”我並沒有笑,而是認真地問。
他歎了一口氣,佯裝無奈道:“不養著還能如何?這萬裏的江山,用來養一個禍水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我輕笑:“我可不是一般的禍水,半壁江山都不夠養的。”
他樓上我的肩,吻自然地落在我的側額:“辛苦掙得江山,本來就是為了再沒有人可以同我搶你。相比阿樺,我也是夠幸運了。”
以冬見我們如此,隱隱收著笑意。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外麵這麼冷,總不能在這裏一夜,還是找個地方將就一晚吧。”
我們在崇明殿的西殿住了一夜,第二天早起徐霖澤就直接上了早朝。等他下早朝,我們才回了東宮。
蔣婉兒親自迎了我們,滿麵擔憂:“殿下和妹妹昨夜可休息好了?”
徐霖澤道:“在淑妃娘娘那裏用了晚膳,就過了宮禁,所以在崇明殿住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