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點工在裴家駿的房裏看到了死去已久的他。他注射了大量的嗎啡,懷裏摟著他和蒹葭的婚紗照。桌子上有已經公證過的遺囑,全部家產留給女兒玫約,洪柳是玫約的監護人。
蒹葭的媽媽大病了一場,關閉了自己的公司,把玫約接回家。她後悔自己當年為了名利毀掉女兒的幸福。
洪柳每個周末都會帶著妻子和兒子來看望蒹葭的父母,還有那可愛的玫約。教授夫婦早已把洪柳看做自己的兒子。張薔是個知書達理的人,每次都給老人家包餃子、做家務,這個家裏每到周末就會傳出笑聲。
隻是,跟涯莘和一鳴在一起的時候,洪柳會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涯莘懷裏大哭:“我真想你們的大嫂!”這麼多年,一鳴和涯莘在洪柳麵前一直叫蒹葭為“大嫂”,高中時候形成的稱呼很難改變。
一鳴和莉亞現在是人人羨慕的億萬富翁,他們把分公司開到了全國各地,每年的產值都四五億。
一鳴的大哥,那個典型的農民,現在已成為一鳴工廠的廠長,開上了奧迪。一鳴的大嫂別提多得意了,逢人就說:“這小叔子當年真是沒白供給!”一名的表弟、表妹也都跟他沾了光,承包了車間,過上了小康生活。一鳴村裏的父老鄉親們不少都在他的廠裏打工,月收入幾千元。當年那些諷刺一鳴高考落榜的人都心服口服:“人家一鳴家祖墳風水好,出人!”
一個農家子弟,還有什麼比帶動自己的父老鄉親們走上富裕之路更風光的呢。一鳴的父母都跟一鳴住上了別墅。家裏雇著保姆、鍾點工。可他母親心痛錢,把鍾點工辭了,自己打掃衛生,用濕拖把拖木地板,差點把地板給泡壞,隻好把鍾點工又請回來。
一鳴感激莉亞,讓他過上如此美好的生活,並為他生下了一兒一女。每年中有兩個月時間,他會攜妻兒在國外度假。
蝶舞仿佛已被大家徹底遺忘。可是,每到夜深人靜,每到看到舞池裏翩翩起舞的男女,一鳴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唯一的舞伴---蝶舞。
這個蝴蝶一樣絢麗的女人,這個罌粟一樣美豔的女人,是那麼容易讓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他該慶幸他離開了她,否則現在也不會有穩定幸福的家庭。可他分明是心疼的—是她,教會他第一支舞;是她,把他從一個男孩變成男人;是她,讓他有賺錢的無盡衝動。盡管,他為她差點去坐牢。
莉亞對一鳴是放心的,他很顧家,一對兒女親自喂奶粉,隻要他在家,從來不讓保姆動手。一鳴也不像其他有錢的男人那樣,有幾個錢就沾花惹草,他從不去那些夜總會。他的生意是明朗的、陽光的。洪柳曾評價一鳴,如果在國內做生意,這麼簡單的性格早就死過幾百次了。
莉亞隻是不放心一個人,那就是蝶舞。她是一鳴真正的初戀,是他心中永遠抹不掉的刺青。而且,隻要蝶舞想回頭找一鳴,自己顯然不是她的對手。別看莉亞在談判桌上是有名的鐵婉兒,但她也有不自信的時候,那就是想起蝶舞的時候。所以,這些年,她一直沒對一鳴說起蝶舞當年從看守所營救他的事。這或許是出於女人的小心眼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