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憐兒臉蛋紅撲撲地,見水琉璃對她點了點頭,才把匕首收了起來。拿著匕首的水憐兒隻是覺得自己手中看似很古老的匕首有一股莫名的寒意,可是水琉璃、白羽凰還有司徒逸可都是在心中暗暗挑眉,匕首寒月,天下武器排行榜第九,可是天羽司徒元帥的象征啊。而現在司徒靖沒有絲毫猶豫就把它給了水憐兒,看來對自己女兒的這個徒弟很滿意啊。
其實無論是水琉璃還是司徒逸心裏都明白,自從當年水末然去世之後,司徒逸的心就死了打扮,如果不是因為幼女體弱而恰巧天羽遭遇多方挑釁的話,司徒靖恐怕就要追隨自己的嬌妻而去了。不過司徒靖把自己的心血都放在了自己的一雙兒女身上。他喜歡孩子,也夢想著有人叫自己爺爺,但是司徒逸從軍之後一心撲在了工作之上,而水琉璃身為苗疆藥師,時時被自己的身體所拖累,所以司徒老元帥的目標隻能擱淺了。但是今天水琉璃帶回來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女孩,雖然不是親生的惡,可是也讓司徒靖感覺到了三代同堂的樂趣,所以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護身匕首送給了水憐兒。
雖然不明白自己的爹爹為什麼這麼高興,但是水琉璃卻是把自己從隨白羽凰離了弱水三千穀之後的每一件事都細細地說給了在場的所有人聽。水琉璃冷冰冰的語氣沒有半分的誇張和修飾,但就是這麼淡定的語氣,卻是讓司徒靖、司徒逸還有那小小的水憐兒震驚了。水憐兒一直以為自己夠慘了,但是影衛們曾經陸陸續續地說了水琉璃和白羽凰之間的事情給她聽了之後,她就已經覺得自己的師傅跟自己一樣辛苦了。可是當聽到水琉璃親口說出這些話之後,水憐兒就覺得,自己的經曆跟眼前這個隻有自己姐姐大小,卻肩負這天下命運的女子比起來,還是太辛運了。
師傅,我一定會好好學本領,以後由我來幫助你,保護你。水憐兒在心中暗暗發誓。
即使是水琉璃也沒有想到,這個最後能夠跟自己一起站在頂峰的女孩子,就是在這個時候,暗暗下定了決心。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在聽完水琉璃的話之後,司徒靖首先不幹了。血紅獄獄主的恐怖不言而喻,但是他不想因此而失去自己的女兒,隻是水琉璃淡淡地看著他,眼中是淡漠、以及堅決。
最後,當白羽凰帶著水琉璃走出元帥府的時候,看著天上的太陽他不由地抹了把冷汗:“丫頭,剛才嶽父大人的眼光差點讓我都崩潰了。”
水琉璃冷冷地瞄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不要告訴我,你剛才沒有一點想要附和我爹爹的提議。”就是讓水琉璃留守京城,白羽凰和司徒逸前去調查。
白羽凰訕訕地笑笑,摸了摸頭,不過最後還是表示默認。
白羽靜曾經對他們說過,另外三個村莊一共收集了二十具屍體,存放在京城府尹的冰窖裏。最後一個村莊遇難的時候水琉璃在場,當時所有的屍體裏都有蠱蟲的卵,所以當白羽靜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他立即聽從了水琉璃的建議防火燒了那三個村子,然後把去守那些村子的人隔離了出來。水琉璃今天就打算先去府尹看看那些屍體,在去給那些士兵們把把脈。
京城府尹的冰窖很大,不過也很冷,即使是在八月這麼炎熱的時候,也讓人徹骨的寒意。影衛們被留在了冰窖的外麵。除了白羽凰之外,水琉璃隻帶了水憐兒進去。
一進冰窖,水憐兒很明顯地打了一個寒顫,水琉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說道:“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下來嗎?”
水憐兒大大地眨了眨,說道:“師傅是想教我東西?”
水琉璃搖了搖頭:“不,我是要讓你習慣。”她拉著水憐兒來到一具屍體的旁邊,猛地掀開蓋子屍體上的白布。水憐兒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卻聽見水琉璃在自己的耳邊,一字一句,緩緩地開口。聲音雖然輕,卻每個字都打入了水憐兒的心中。
“憐兒,這個世界上見過最多最慘屍體的人,不是十惡不赦的殺手,也不是上馬征戰的將軍,而是我們,我們藥師。”
“對於死亡,我們學會的不應該是恐懼,不應該是憤怒,更不應該是任何其他負麵的情緒,而是,平淡。”
“隻有平淡,你才能發現正真需要發現的東西,你猜呢,不變成和他們一樣。”
“隻有這樣,你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