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地上的一灘血跡中,躺著一張潔白的白綢,正是剛剛從簪子中找出的……隻是這白綢在沾了血後,原本雪白的地方出現了文字。水琉璃小心地將它拿起,放在桌子上麵,隻見上麵寫道:
\t十一月初一,子時,西郊十裏亭。
\t水琉璃略一思量,抬手,將地上的血跡輕輕擦去。
\t十一月的京城已經不如冬季,快到子時,京城的大街上已是一片冷清,隻有偶爾出現的巡城士兵,才會打破這寧靜的夜。
\t一道水藍色的身影劃過,緊隨其後,是一隻矯健的黑貂。水琉璃按著白綢上所寫的時間,隻身一人,卻是按時到達了西郊十裏亭。剛剛走進亭子,水琉璃一皺眉,冷聲道:“既然來了,為何還不現身?”
\t“嗬嗬。”一陣笑聲從亭子後傳來,下一秒,一個一襲黑衣的男子出現在水琉璃麵前,他的五官俊朗,身材挺拔,行動隻見帶著一股軍人的正氣,可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又顯出幾分精明。
\t“鄧銘皇?”水琉璃在心裏暗暗道了一聲,卻是沒有開口,看來鄧銘皇的出現並沒有出乎她的意料。
\t“鄧銘皇見過藥師。”鄧銘皇對水琉璃一禮,笑道,“藥師果然好智慧,竟然能過參破孔雀鎏金簪的玄機。”
\t水琉璃微微一擺袖:“直說,所為何事?”
\t鄧銘皇一愣,卻見水琉璃繼續道:“夜深,一個姑娘家也不安全,叫她出來吧。”
\t這次鄧銘皇真的是楞了許久,好半天,才跺了跺腳,笑道:“好,好,藥師好氣魄,達蘭塔,出來吧,看來這次我們是真的有救了。”
\t水琉璃挑眉,就在一個粉衣幹練打扮的姑娘從鄧銘皇剛剛出現的地方走了出來。那個姑娘的皮膚有些黑,鼻梁很高,長得有幾分外域風情,正是日卓的代表達蘭塔。達蘭塔走了出來後,直接對水琉璃笑道:“你就是水琉璃嗎?看起來好小啊,可是好厲害啊。”
\t“唉,不要對藥師無禮。”鄧銘皇連忙拉過達蘭塔,對水琉璃抱歉道,“藥師,不好意思,這丫頭愣頭愣腦……”
\t“你才愣頭愣腦。”達蘭塔不服地回嘴,“人家說的是實話,臭銘皇你幹嘛阻止我!”
\t水琉璃看著他們這樣,微微一笑,驚得二人立即噤聲。“無妨。”水琉璃冷冷的聲音裏少了一分疏離,這個與九娘很像的女子,真的很難得不到她的好感。招過小貂在十裏亭坐下,水琉璃眉一挑,道:“你們用假的孔雀鎏金簪引我到此,究竟為了何事。”
\t兩人對視一眼,鄧銘皇歎了口氣,咬牙道:“是要告訴藥師一個陰謀,一個延續了十五年的重大陰謀。不過在那之前,我們有一樣東西要給藥師。”
\t一個漆黑的木盒,呈現在水琉璃的麵前。“陰枕木?”水琉璃纖長的手撫上冰涼的盒子,冷冷笑道,“陰枕木能夠封住蠱蟲,斷絕他們與主人的聯係。不過陰枕木貴比黃金,殷離落,你真是為了琉璃而煞費苦心啊。”說罷,水琉璃輕輕打開木盒,果然,一隻小巧的命蠱,躺在盒子的正中央。
\t“這個是我們來到京城之時,李正的侄子,也就是二皇子白羽流叫我們保管的。”鄧銘皇苦笑道,“我們大概也知道這是苗疆的貢品,他這麼做,完全是把我們當作棋子,為的是在事發之時,也有替罪羔羊。”
\t水琉璃點點頭。的確,以她的能耐,找到這個蠱蟲是遲早的事,到時候身懷蠱蟲的人,必將遭到他們的懷疑。而讓鄧銘皇等人保管蠱蟲,更向是把他們當成了棋子。頓時間,水琉璃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當年穆老將軍一事另有隱情,你們最近想揭發他,可是被李正發現了?”
\t達蘭塔一臉吃驚,鄧銘皇點點頭,歎了一口氣道:“藥師好聰明,您所猜的全部真確。幸好我們選擇了向您坦白,而不是敵對……”
\t“你們或許真的該慶幸自己這麼選擇,否則,說不定就無法看見明天的太陽了。”水琉璃輕輕一捋被風吹亂的頭發,走上前,把鄧銘皇和達蘭塔擋在了身後,“小心點,不要離開我身邊。”一抬手,情絲手鐲發出清脆的聲響。
\t四周,一片死寂下,傳來颯颯的聲響,如同死人拖過地麵的聲音,讓人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