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徹徹底底的打垮一個人,最好是在這個人搖擺不定的時候,多扒拉扒拉這個人的傷口,再往這個人的傷口之上,撒上一大把一大把的鹽巴,讓這個人感覺到痛不欲生,痛不欲生到想要逃避這一切,才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你不要說,不要說,我求求你,別再說了,別再說下去了……”水幻仙近乎崩潰,淚水幾乎模糊了她的視線。
不可否認,鳳君確實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可是卻不是她自殺的真正原因。她無法活下去的原因,其實是因為顧寒,是因為她最愛的那個男人。
水幻仙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她永遠也不會忘記,不會忘記顧寒發現她與別人有染的那一天,顧寒是怎麼對待她的。
就因為她沒有供出鳳君,他就質疑她對他的感情,還那樣惡劣的對待她,對她說出那麼多惡毒的話,甚至懷疑他與她的女兒,並不是他所出。
他明明知道女兒的特殊,知道女兒若是被六界所發現,會麵臨什麼樣的結局。可是,為了報複她,他竟然真的不顧女兒的安危,將她和女兒流放到小村落裏,把她們母女囚禁在小村落裏。
在被困在小村落的第一天,水幻仙雖然傷心欲絕,卻也不至於到尋死膩活的地步,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她的女兒還需要她的保護。
可是,後來隨著顧寒隔三差五的來到小村落,一次次的言語羞辱,一次次的粗、暴對待,不留情麵的踐踏著她的尊嚴,終是讓她漸漸心如死灰,也讓她萌生了尋死的念頭。
若不是為了女兒,她也許早就無法支撐下去了。然而,顧寒的絕情,卻是她無法想象的。當她親眼看到顧寒出手,將他們的女兒打得奄奄一息,隻剩下一口氣的時候。她心裏緊繃的那一根弦,終是四分五裂的斷開了。
試問,在萬念俱灰之下,她除了死,究竟還可以做些什麼?
“怎麼樣?這滋味不好受吧!水幻仙,你既然這麼痛苦,這麼難過,那就別再堅持下去了。你乖乖的聽我的話,好好的蓋一座房子,蓋一座自己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了的房子,把自己鎖在房子裏,好好的睡一覺,好好的睡一覺。”
“隻要你安安靜靜的睡去,我保證你再也不會感覺到痛苦了,再也不會感覺到心碎了。在安安穩穩的沉睡之中,你再也不用害怕鳳君了,你再也不用麵對顧寒了。因為,那是你一個人的世界,誰也不能打擾到你了,再沒有人能夠打擾你,能夠傷害你了。”
雲染雪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收起了一身的戾氣,聲音不似之前的陰鬱森然,而是輕輕柔柔的,帶著十足十的哄騙意味。
“你說的是真的嗎?隻要我蓋一座房子,把自己鎖起來,好好的睡一覺。就再沒有人可以打擾我,再沒有人可以傷害我,也不用害怕鳳君,更不用麵對顧寒,也不會有痛苦,更不會心碎了。這是真的嗎?真的可以這樣嗎?”
鏡子之中的女子,已經停止了哭泣,仿佛囈語般的輕輕重複著雲染雪的話,她的神情裏是掩飾不住的向往之情,似乎是被雲染雪說動了。
“當然是真的了,你放心,隻要你聽我的話,剛剛我說的那些,就會成為現實的。你乖乖的聽我的話,蓋一所房子,把自己鎖起來,好好的睡一覺,這一切就可以實現了。”感覺到水幻仙快被自己說動了,雲染雪耐著性子,繼續煽風點火。
“聽話,我聽話,真的太好了,我終於可以擺脫這一切了。”鏡子之中的人,不禁勾起一抹快要解脫的笑容。很顯然,這水幻仙的殘識,已經被雲染雪蠱惑,打算聽從雲染雪的話,按照雲染雪所說的去做了。
“對呀,你終於有機會擺脫這一切了,去吧,快去吧,現在就去吧,早一點蓋好房子,早一點鎖起自己,早一點睡去,你就可以早一點解脫了。快去吧,去吧,去吧……”
雲染雪的意識,見水幻仙的殘識,真的開始在蓋房子了,她的眼裏閃過一絲算計,嘴角慢慢向上揚起來,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很快,水幻仙的房子,就快要蓋好了。隻是,當水幻仙的房子,快要蓋好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