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淩宇的暴跳如雷,雷歡卻是冷靜的,他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淡淡道:“自古成王敗寇,贏的人,不管說什麼,都是有人聽的。”
雷歡的話語很明顯,你們,還沒有贏。
淩宇也知道自己即便再暴躁也無濟於事,但是,那是瑾寒啊,不但是離天的心上人,他的弟妹,更是他心上人的救命恩人啊。
離天可以冷靜,那是因為,他的性子本就偏靜,而此刻,更要冷靜才有可能和雷歡談條件,可是淩宇不同,他,從來就不是冷靜的人。
而且,他們兩人,總是要有一個人不冷靜,才能讓雷歡放鬆警惕的,這個時候,淩宇的暴躁,一半真實,一半刻意,他,從來都不是蠢人。
離天沒有開口,隻是默默的看著雷歡,很冷靜,很冷靜。仿佛,雷歡手上的,不是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仿佛,雷歡手上的,不是他一直在找的人,仿佛,雷歡手上的,真真就是一個陌生人。
在沒人看得到的角落,離天的手,早就已經緊握成拳,他死死的捏著,死死的握著,天知道,他要花多少力氣,才能克製住自己,讓自己表現得稍微正常一些,表現得,冷靜一些。
雷歡不說話,同樣默默的打量著離天,他一直以來的敵人。
離天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走進他視線的?
最初,似乎是因為李歡的死,那個時候,他是感謝離天的,因為,他恨李歡,卻不能殺他,所以,有人替他動手,他抱著一份感激。
後來,是因為瑾寒。瑾寒的出色,讓他別不開眼,而偶遇離天和瑾寒在一起的場景,對於剛剛被拒絕的他來說,絕對是一個打擊。
再之後,是他出關的時候,得知爺爺身上的傷時,那時,他是恨,那時,他開始恨。
也許正是那份恨讓他走上歧途,之後的洞府之行的失敗,更是讓這條路,越走越偏。
出了洞府之後,失敗的不甘腐蝕了他的心,讓他,對突如其來的奇遇毫不猶豫的接受了。
後來,他就沉浸在快速練功的渠道中,不可自拔。
心,在狂亂中沉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了本性,原本不過是張狂但卻直爽的性子,可是後來,卻因為嫉妒,因為不甘,因為失敗而變得詭異陰沉。
雷歡知道,自己的改變肯定和那個突如其來的奇遇有關,但是,他卻無力自救,因為,他喜歡擁有實力和權勢的感覺。
他的命運,早就已經改變了,不管是因為瑾寒,還是因為那個奇遇,他和離天,都已經注定了不死不休。
或許是剛剛的涼太過悲壯,或許是剛剛的涼,給了他太大的震撼,他,竟然從那種陷入奇遇之後的迷糊之中醒了過來,他知道,自己清醒了。
不,確切的說,是屬於自己的那份爽直和張狂清醒了。
而時間沉澱下來的那份陰狠,也已經抹不去了。
看著離天,他的修為並不比有奇遇的自己低多少,雷歡知道,真正算起來,其實自己比不上離天。
但是,曾經的他是個輸得起的人,現在的他,卻輸不起。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受了傷,依仗著一些秘密,他可以逃開,可是,他不想,真的不想。
他寧願,挾持著瑾寒,堂而皇之的離開。
“離天,我不想與你為難,所以,現在,你放我離開。”雷歡看著離天,淡淡道。
他們注定了是敵人,這是宿命,雷歡從來都不曾想過,自己會和離天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他知道,不關別的,單就瑾寒,就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可以,把寒兒留下。”離天毫不猶豫的說道。
雷歡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哪怕他是組織的首領,哪怕,他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身份,種種一切,加起來,都不如瑾寒重要。
如今的他不再是離火王朝的王,如果是,哪怕以天下來換瑾寒,他也無所謂。
所有的一切,和瑾寒放在一起,就變得毫無價值,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拿去交換,隻要,瑾寒平安就好。
“嗬嗬,你覺得可能嗎?放了她,你會放過我麼?”雷歡似笑非笑的問道,顯然,他並不相信,離天會真的放了他。
離天聞言頓時蹙眉,雷歡不相信他,是在預料之中的,但是,雷歡不相信他,也就意味著,他也不能夠相信雷歡。
其實,隻要雷歡把瑾寒交給他,他確實不會為難雷歡,但是,雷歡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因為他不了解離天,不了解他的言出必行。
“我知道,咱們根本做不到完全的相信彼此,不如這樣,咱們來一個約定吧。”雷歡似乎也料到了離天的想法,淡淡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