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宮的主位上,一位三十出頭,但卻保養的像剛出閣的小姑娘似的女人,鳳眸半眯,微微抿了口茶,帶著久居上位的氣場對下麵跪著的女孩說:“卿兒,你最近可有什麼長進。”
平淡到不帶一絲聲調的話,像一根毒刺,紮在了那女孩的心裏。
跪著的女孩衣著華貴,一襲百鳥朝鳳裙,墨發間別了個白玉牡丹簪,略施粉黛,卻美的恰到好處。
這樣美的人兒,卻隻敢抬頭望著那女人大紅色的衣角,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猛得抬頭,用比平時大一倍的聲音,直視著那女人說:“我做了什麼,到底有沒有長進,你不是比我清楚得很嘛!我隻是你的一枚棋子!那還假惺惺的問我做甚!”
“放肆!”話音剛落,一個質地極好的暖玉茶杯便砸在了她的額頭。鮮紅色的血一下流了下來,落在地上“嘀嗒,嘀嗒”,殿裏安靜極了。沒過多久,主位上的女人怒罵道:“本宮平日就讓那些能人學士教了你這些東西嗎!那好,公主宮中的所有婢女,奴才一律杖責三十!如果再敢有下次,就全都杖斃吧!”這就是南榭國的皇後,林淑。溫文爾雅的她似乎隻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蘇沫卿,南榭國長公主也就是剛才跪著的女孩如此狠辣。
蘇沫卿重重的對著林淑行了個大禮,顫抖著說:“母後,兒臣知錯了,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第二次,希望母後別氣壞了身子。兒臣一切都好,若是沒有別的事,兒臣便去和皇兄練武了。”
林淑收住了眼底的心疼,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低頭看著大紅色的蔻丹,說到:“卿兒,你是能成大事的人,不要因為一些不值當的事,丟了自己的身份和臉麵,本宮乏了,你且去吧。”
聽到這話,蘇沫卿才跪著說出那句兒臣告退,勉勉強強的起身,低著頭,挺著身板,搖搖晃晃的走出殿外,她身後那隻用金線勾勒出來的鳳凰栩栩如生,卻在此刻染上了一抹淒涼。
林淑癡癡看著蘇沫卿一步步走出殿外,直至連背影都看不見,她才緩緩癱軟了下來,對身後的一位婢女說:“阿芝啊,你說本宮是不是不配做一位母親啊?我從未讓她盡情玩耍過,從未讓她叫我母親,從未讓她在我懷裏撒嬌……你看見她的眼神了嗎,不甘,畏縮,後悔……卻獨獨沒有對本宮的怨恨啊!”
那名婢女聽到林淑對她的稱呼後微微怔了一下,旋即到:“娘娘也是為了公主好啊,公主她會明白的。”
林淑望著殿外的天空,偶有幾隻孤燕飛過,喃喃道:“這南榭國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