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夏明麗在監所裏飽受折磨,但溫成剛的話還是令她頓時被激起精神,像一隻備戰的刺蝟一樣猛戾。
因為晚宴上傅栩有意護她,這老男人就借機打擊報複。用報道中常說的檢察官、警察利用職務之便,在審訊嫌疑人或被告時發生關係的權勢性.交罪來損辱她和傅栩!
要不是現在身處這種境地,她真想過去臭罵溫成剛一通!
傅栩知道溫成剛雖然善於辦案,可並非就是個所謂的善類。但現下他並不想節外生枝,因為他已經答應溫成剛,在父親公司替他兒子某個職位,而自己因此也換得這次單獨審訊夏明麗的機會。
見傅栩不言不語,隻將包中的記錄本放在辦公桌上,溫成剛也覺得再諷刺這種死眉瞪眼的人也沒什麼樂趣。想起廢物兒子的工作得到解決,他碰上門,將審訊室的空間留給傅夏兩人。
審訊室四麵密閉,沒有窗戶,房頂的燈即使開著,這裏麵也黑乎乎的。可這燈卻又有著不可小覷的作用,第一,它可以讓提審官看起來更厲害,使嫌疑犯在心理作用下自然而然說出更多實話;第二,這種燈光刺激著受審人的雙眼,讓他們無法用睡覺來拒絕回答問題。
夏明麗坐在傅栩對麵,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她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傅栩。他穿著藏藍色的製服,佩戴檢察標識徽章,領帶整齊的係在有硬襯領的襯衣上,上麵寬的一片略長於底下窄的一片。
她雖然討厭他,可從欣賞男人的角度上卻不得不說,傅栩這幅正氣凜然的模樣讓原本就高大帥氣的他越發顯得英挺十足。
可再瞧她自己這一身,長發好幾天沒洗,已經油得幾乎快凝在頭皮上了。身上穿著即使不洗看起來也很髒的土綠色囚服,夏明麗覺得自己這些年就沒像現在這麼落魄過!
傅栩神色凝重且衣著整潔大方,這種反差,竟讓夏明麗萌生出戲弄他的念頭。
她突然毫無形象的在他麵前打了個出聲的哈欠,眼波流轉,用盈著淡淡水光的眸輕佻的睇著他,“傅大檢察官,有煙嗎?”
正在翻看資料的傅栩從一遝訂好的A4紙上抬眼皺眉。她是故作鎮定還是真的滿不在乎?審案無數,他還沒見過哪個要當罪犯的人像她這樣泰然處之,還有閑情逸致說這種有的沒的。
他不苟言笑的模樣似是給夏明麗碰了個不冷不熱的釘子,她那雙含嗔帶媚的桃花眼一挑,活似對情人撒嬌,“怎麼,都不給一根嗎?那我也許就不會好好交待了。”
傅栩平時很少吸煙,但有時為了官場上的你來我往,他也會隨身攜帶以防萬一。此時,為了提高審訊效率,他將口袋中的煙盒拿到桌子正中央。
哈,夏明麗心中一喜。她就知道這心軟的男人拿她沒辦法!雖然她不吸煙,可她還是把手伸了過來。傅栩見她真要拿煙盒,急忙一把壓在她手上來奪。
夏明麗一驚,急忙又將手縮了回去。
傅栩忽略掉她眼中那一抹被自己觸碰過的嫌惡之色,他麵不改色的打開自己的記錄本,“8月2號晚上,是你讓徐國楠和林倩倩借宿在你家裏?”
“是。”
“當時你知道不知道他們販毒?”
“知道。”
“知道為什麼不報警?”
“我膩歪警察。”
“夏明麗你這是什麼態度!”傅栩倏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吼道。
工作四年他閱人無數,雖說很多犯人比她的態度更糟糕,可他就是受不了她這種自暴自棄的痞氣!
“哎呦,冷靜點傅檢察官~”這男人真有意思,到底是他犯罪了還是她涉嫌販毒案礙著他什麼事?他至於這樣睚眥盡裂,活脫脫一副要被氣死的模樣嗎?
見傅栩瞪著眼,這次真是玩真的了的模樣,夏明麗再也不敢用不上心的語氣回答他。她垂眸,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我不是神仙,我隻是個平凡的人,會哭會笑的大活人。倩倩是我的助理,在一起合作三年,日常生活都是她在盡心盡力的照顧我,我們感情就像姐妹一樣。以前我難過不順心時,隻有倩倩在我身邊勸我安慰我,現在她有困難了,我不該幫她嗎?雖然我也知道,販毒這是件要命的大事。一個不小心,連我自己都會被牽連…”她重新看向他,一瞬不瞬,“可請問傅少,如果你的身邊有這麼一個瀕臨絕境而腹中又懷了小寶寶的朋友在你麵前請求幫助,你會毫無摻雜個人感情,毅然決然的大義滅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