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定安城陷入一片沉寂,夜黑的讓人心悸。
但一處地方仍有閃爍著一盞燭火,在黑夜中顯得尤為的突兀。
定州的長史謝嵐嶺此刻正坐在桌案前,手持毛筆,不知道在刻畫些什麼,眉頭緊皺,不時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
這些日子他時常出城去,幫助那些從遠處湧來的難民,盡一份微薄之力,但他明白,他並不能改變他們的現狀,也許到了明天,就是有很多人餓死在城中。
因為禁止難民進城是州牧大人親自下的命令,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長史能夠改變的,除了垂首歎息外,他外無他法。
“無辜的百姓啊....”
謝嵐嶺一聲長歎,他自從調任定州之後可算見遍了民間疾苦,但州牧和主將二人權勢滔天,幾乎是這樣的土皇帝,任他空有一番抱負也無處施展。
“呼...”
正在謝嵐嶺怔神間,屋子裏的燭火突然抖動起來,房間忽得一暗。
緊接著,門外便再度傳來了一陣悶哼和哧啦聲,謝嵐嶺一驚,而後急忙打開門,可還不等他站穩,一個雪亮的刀鋒便直直的朝他刺了過來。
“當...”
在刀鋒馬上要刺入謝嵐嶺胸中的時候,一把刀突然掠了過來,架住了那把長刀,救了謝嵐嶺一命。
“大人,快躲開!”
一個侍衛急忙將謝嵐嶺護在身後,往後退去。
謝嵐嶺這才回過神來,看到了院中已經擺滿了屍體,都是府中的下人,六七個黑衣人正站在院中,刀光飛舞,奪走一個個生命。
“你們是什麼人?”
謝嵐嶺大怒,高喝道。
“殺你的人。”
一個黑衣人冷笑一聲,隨手斬掉一個侍衛的頭顱,慢慢朝他走了過去。
謝嵐嶺眉頭皺起,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敢前來刺殺他這個朝廷命官。
“你是羅山派來的吧?”
謝嵐嶺好像想起了什麼,冷笑一聲,問道。
聽到這句話,黑衣人的身子突然一頓,而後再度開口了:“你確實不能留。”
“哼,身受浩蕩天恩,非但不盡心職守,還作出那樣的事情,現在又來公然刺殺朝廷命苦,秦懷風和羅山這兩個畜生,枉為人臣。”
謝嵐嶺突然笑了起來,聲色俱厲的嗬斥道。
“不好意思,服從命令是我的天職,其他的....我管不了。”
黑衣人一陣沉默,而再度走來,長刀立起,閃爍著幽幽的寒光。
“我謝嵐嶺死不足惜,可惜了定州萬千百姓,竟無故受此大難,蒼天呐,開開眼吧,奸佞當道,百姓流離,慘遭塗炭。”
謝嵐嶺神色悲慟,麵臨死亡,他竟沒有一絲畏懼,心懷天下蒼生。
“死吧!”
黑衣人一聲厲喝,身子疾撲而去,刀光如雪,眼前的侍衛根本擋不住他一刻,轉眼間便已經身首異處。
刀光凜冽,轉眼間便要掠過謝嵐嶺的脖頸。
“當...”
一道流光突然襲來,仿佛黑夜中的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
“誰?”
黑衣人連退三步,虎口被震得生疼,厲喝道。
“在一州主城之中,公然襲殺一位朝廷命官,你們的膽子是不是有點太大了?”來人自然是一路追來的蘇彥,此刻緩緩走到黑衣人的身前,緩緩說道。
“這不是你該管的,你是什麼人?”
“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們是什麼人?”蘇彥輕笑道。
“殺了他!”
黑衣人根本不想跟蘇彥多說,一揮手,身後的黑衣人便一擁而上,刀光飛舞。
“當當當....”
連續幾聲脆響,這些黑衣人的長刀盡是讓蘇彥拍飛了出去,而後身子也各自挨了一下,仿佛一座山直接轟在自己的身前,無法抗拒。
“你...”
黑衣人大驚,想不到蘇彥竟有這麼強的實力,而後長刀一凝,一道璀璨的刀光突然朝著蘇彥激射而去,嗡鳴不止,勢大力沉。
“哧啦...”
蘇彥隨手一劃,那刀光便哧啦一聲撕裂開來,好像紙糊的一般。
黑衣人知道蘇彥不好對付,在蘇彥出手的一刻身子便撲了上去,長刀舞得宛如風車一般,刀光飛舞,宛如一張刀網,將蘇彥緊緊的困在裏麵,殺意凜然。
“轟...”
看著這張刀網,蘇彥輕輕一笑,而後身上的氣勢陡然爆發,仿佛一個遠古猛獸突然驚醒,恐怖的氣息浩蕩八方,金光飆舞,宛如一輪烈日。
氣勢一出,直接將那一道道刀光盡數震碎,而後如山般的氣息轟然撞在黑衣人的胸前,當場將其震飛了出去,張口吐出一道血箭。
黑衣人捂著生疼的胸口,劇痛讓他快要窒息,但還是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但蘇彥已經鬼魅般來到他的身前,大手一抓,一把長刀陡然飛入的手中,而後抵住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