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卻是怔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忙跑到她身前拉住她轉了好幾圈,語氣中有種不確定:“您......真是大小姐回來了?”
唐小虞滿頭黑線:“李姨,真的是我啊。”
李姨一把將她拉入自己懷中,激動地泣不成聲:“大小姐您終於回來了,您怎麼才回來啊!這麼多年可想死我們了,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啊!這幾年你去哪兒了呀,過得怎麼樣,為什麼一句話一個信兒都不給我留啊!!”
“李姨,別激動別激動,我們先進去再慢慢說哈。”
比起七年前,盛家幾乎沒什麼大變化,液晶電視更加大了,那張茶幾換過了,地毯換過了,牆上的畫都變換了位置,吊燈也全部換新。
一切,好似之前的模樣,細看之下,所有東西都變了。
如果說七年前的盛家給她的感覺是格格不入,那麼七年之後的盛家給她的感覺就是陌生無比。
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罷了罷了,若是七年前的唐小虞還會為這點小事心裏起疙瘩,而現在的她卻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果然心理成熟了就是不一樣了。
到處望了一圈,唐小虞忽然道:“母親呢?”
李姨一愣,擺手進了廚房。
將兒子安置在沙發上讓他玩會遊戲,唐小虞跟了過去。
李姨正在把煲好的湯撇油倒進保溫桶裏,她看著那保溫桶忽然皺起眉頭:“李姨,媽媽她到底......”
“你走的那一年夫人再也熬不住,生了一場大病。她之前帶著你來到盛家本來就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她一直都在默默承受,打碎了牙也要不吭一聲往心裏咽。這一病,實在病的不輕。”
唐小虞知道她說的那些苦和委屈都是那些年盛家人強製施壓給唐花醉的,因為不滿意她的身世,嫁過人,前夫死了,還帶過來一個拖油瓶。這樣的日子光是想想就覺得心酸難過更不要提在盛家這樣的豪門來講生活有多艱辛,每天要背起的東西有多麼沉重。
那些年,可以這樣說,要不是靠著盛林的寵愛和還有個沒長大的女兒,唐花醉根本無法熬過去。
好在她本身也是看起來柔弱實則堅強的女人。
唐小虞咬唇:“都怪我。”
“大小姐你是夫人的主心骨啊,她能有現在的地位都是因為你啊,可你,什麼都不說的就離開,那些日子裏夫人幾乎動用所有盛家的勢力去查你的所有蹤跡,不放過一絲一毫。
整個W市和周邊都算得上挖掘三尺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放棄了,覺得你肯定遭遇到了不測,隻有夫人堅信你會回來。一直癡癡等著你。”
“為了她這麼毫不顧忌的去找尼,盛家家族幾乎鬧翻了天,所有人都在勸盛先生休了夫人,而這個時候,夫人忽然被檢查到精神出了些問題,對先生更是幾個月不說上一句話,甚至看到我們每一個人都連動都不會動一下。除了看到小少爺會有些反應......”說著說著,李姨泣不成聲起來。
“怎麼會這樣?”唐小虞震驚了。
這跟王兮迦的說辭不一樣啊,跟李姨說的比她那個幾乎不要太舉足輕重!
“大小姐,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對你我也算一個你一個長輩,有些話我還是可以說的。夫人真的已經為你付出太多太多了,而你以前再怎麼樣對夫人不貼心也不能幹出這樣不妥當的事啊!這些年,要不是因為先生堅持,夫人可能早就已經......”
她徹底嗚咽起來。
唐小虞闔眼,又猛地睜開,“李姨,我媽媽現在在哪裏?”
Z市精神病院。
唐小虞牽著孩子隨著李姨走進醫院,一路上遇見了好幾個癲狂一半的病患,還有幾個跟瘋子似的被醫生護士按在地上打了鎮定劑,可是那慘痛的尖叫卻一聲一聲縈繞耳畔。
為了防止小孩子做惡夢,唐小虞一手捂住唐洋的眼睛一手擋住他的耳朵,讓他挨著自己身體向前走去。
這些年,母親就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嗎?
一時間愧疚和自責湧上頭來,心裏苦澀的說不出話來。
李姨抽空回頭看了她一眼,心中暗歎一口氣:“大小姐請隨我到這邊來。”
幾人出了電梯拐進右手的走廊,到處都是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地上濕漉漉的顯然被清潔工剛拖過。
唐小虞牽著唐洋小心翼翼走著,唯恐打滑摔倒。
快要走到盡頭時,左側的病房裏忽然衝出一個人,看也不看朝她們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