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紫檀木雕花梳妝台上的銅鏡被打磨得極為光滑,倒映出一張驚世絕豔的麵容。悠悠遠山眉,一雙杏眼中嵌著雙剪水眸子,直挺玲瓏鼻,嘴角微翹仰月唇鋪展在透著柔光的麵上。一旁的丫鬟正忙著為她傅粉描眉梳髻。
鳳冠上的明珠熠熠生輝,顆顆圓潤,金步搖,赤鬧蛾,卻難掩麵孔主人眼底那壓抑不住的涼意。
“郡主,接親的轎子已經到了。”梳著雙環髻的婢女也映著這喜慶的景鬢上插著紅花。
她微微頷首,任由喜娘將綴著流蘇的鴛鴦喜帕蓋上,任憑攙扶著走了出去。
南宮府
恭賀來賓絡繹不絕,滿堂皆是恭喜之聲,喜炮鞭竹炸得滿園紅紙屑。
鎮國公端坐在高位上,不怒自威的麵容難得的緩和,望著堂下一對璧人,不住的頷首。
禮官望向日晷,輕輕嗓子。“吉時到,行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
“慢著!”堂外傳來製止之聲,所有賓客皆是一驚,那一聲仿若是在耳邊響起一般,讓人尋不著聲援。
“小爺在這。”屋頂上旋下一人。白衣玉冠,那容貌也如同發上束著的玉冠一般,仿若精細打磨出來的絕世美玉,一雙本該綻放笑意的桃花眼中此刻隻剩冷冽。
“百裏溪?”
“君不見百裏溪?”
賓客中已有人認出來者。
“百裏溪,你來幹什麼?”身著喜袍的新郎向前幾步,俊美的臉上難掩的陰霾之色。
“我來接她走”百裏溪神色淡然,緩步走向頭蓋喜帕的新娘。
新娘慢慢揭開喜帕,衝百裏溪嫣然一笑“百裏公子是來喝小女子的喜酒的嗎?”
百裏溪見她那樣的笑,再也忍不住,麵色徹底陰沉下來,伸手狠狠攥住她的手腕。“跟我走!”三個字猶如從牙縫中生生擠迫出來。
“放肆,來人,將百裏溪給我捉起來。”新郎再也忍受不了,厲聲喝道。
湖畔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翩然落下。
“百裏溪!你放開我。”紅衣女子狠狠甩開鉗製住自己的手。
“杜若,我不會再讓你離開!”百裏溪幾乎難以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嗬,百裏溪,你憑什麼不讓我離開?”杜若諷刺的笑“我是你說不要就不要,說要就要的人嗎?你把我杜若當成什麼人了?”旋即轉身離開。
彭!
身後傳來什麼物體倒地的聲音,她急忙回頭,卻見百裏溪單膝跪倒在地上,靠著唯一一點力氣,支撐著沒倒下。
“你怎麼了?他們不可能傷得了你的。”杜若急忙扶住他,不可置信的詢問。
“在來這裏之前,中了鬼道子的鉤吻。”百裏溪連說話都是虛弱無比。
“你怎麼那麼傻?中了鉤吻為什麼不去遙醉島解毒?”她說話聲音都顫抖起來。
“因為,我怕來不及。”說到這裏,他笑了起來。“我是不是很可笑,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才是我最重要的,最要緊的。”
“百裏溪我告訴你,你這樣把我從禮堂上帶出來,我臉都丟盡了,你如果敢,如果敢再拋棄我,我再也不會原諒你。”她不知覺的哽咽起來,“你知不知道?”
“百裏溪,你回答我!”
“百裏溪,你又要這樣拋下我嗎?”
“百裏溪,你這個混蛋。”
“百裏溪,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