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燃大驚,抱緊了他,生怕他離開,卻悲哀的發現他的呼吸越來越輕……終於閉上了眼睛。
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家奴氣喘籲籲跑過來,後麵跟著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老爺,公子,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柳燃跪在地上,依舊抱著柳賀,對家奴的話充耳不聞。
家奴見狀,忙讓大夫上前,跑得汗流浹背的大夫也顧不得休息,走到柳賀旁邊拿起他的手腕,隻是一個接觸,這位經驗豐富的大夫便已經看出柳賀已經沒有了脈搏,沉重的歎一口氣,道:“公子節哀順變!”
家奴們聞言,嗚嗚嗚哭了起來,整個大廳裏立時充滿了無盡的哀傷。
柳燃沒有哭,他隻是靜靜的跪著,靜靜的跪著,許多許多的往事在他腦海裏浮現,太多太多的無奈在他心裏翻滾。他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他們的隱忍到頭來得到了什麼?
得到了什麼呢?唯一的妹妹隻能裝死遠走他鄉,父親落得個慘死的下場,就連他自己也失去了一條手臂……
柳燃心裏有多痛便有多不甘,洶湧的怒火和不甘化作怒龍驅使著他。他倏忽站起,走到大廳前,將那把被他束置高閣的劍拿了下來。
‘噌’的一聲寶劍出鞘,明晃晃的劍尖指向胡姓太監。胡姓太監嚇得魂不附體,結結巴巴道:“公子,奴才……奴才隻是奉命行事,什麼都不知道呀。”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是誰讓你下的毒?”
“奴才、奴才隻是奉了娘娘的命賜酒、賜酒給國公,奴才根本不知道酒裏有毒呀。”
柳燃冷笑:“如此說來,這一切,都是楚音的主意,你根本就是無辜的?”
“是、是……”胡姓太監連連點頭,轉念一想若把責任推給楚音,等他回京之後隻怕日子也不好過,忙又改口:“不是,不是,娘娘隻是賜酒並未下毒。”
“哦,楚音沒有下毒?難不成是你下的毒?”
“不、不是我……”
柳燃早已經發現這胡姓太監是個膽小怕事的人,看他那樣子確實不知道真相,柳燃失去了耐心,舉手揮劍,隻見空中閃過淩厲的劍光,那胡姓太監的脖子上麵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眼見著胡姓太監被殺死,跟他一道前來的隨從個個驚慌,有人開始高聲驚呼,有人抱頭逃竄。
柳燃冷眼看著,低吼道:“將所有人拿下!”
柳家的家奴雖然人數不多,卻有些本事,這些人都跟隨柳賀父子多年,自然是忠心不二,聽到柳燃的話,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上前抓人。
不到一刻鍾,喧鬧的柳家重新安靜下來。柳燃看向一個個麵如死灰的隨從,道:“把他們分開關押,我要親自審問!”
他早年戍守邊疆時便是個厲害的人物,無論是多老道的斥候,隻要落到他的手裏,他總有辦法撬開對方的嘴巴,審出對方的底細。
他不相信這件事情如同表麵上看來的那般簡單,若是高浩成想要殺他們,定不會如此明目張膽,背上一個暴君的罪名。至於楚音,他更加想不到她有什麼理由對柳家人下手!
他心裏有個念頭,一定要查明真相,為父親報仇!全然忘記了柳賀的臨終遺言!他要找出真凶,他要讓對方血債血還!
主意打定,柳燃自是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追查真凶上麵,反倒忽略了柳賀的後事,在他看來,找不出凶手,自己的父親就無法瞑目,這後事隆重與否都全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