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洛錦正在翻看莊內傳來的密報。密報上多是靈藥的信息,沈鶯鶯的下落還是沒有一點消息。洛錦也不過是想盡盡心意罷了。沒有消息說不定是件好事才是。隻是洛錦心裏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真,如洛錦擔心那般,事情起了變化。
知州大人何大人到訪沈府。
知州何坤,字謹嚴。人如其字,果真是一個做事周嚴,少言寡語的人。為官算得上清廉,也少有錯案,可稱為是頗有政績的好官。在洛陽為官十年,據說也曾經在京中做過大官,不知為何來這洛陽做了知州。
一方父母官對於本地的大戶人家自然要多多了解。這沈家,雖然人丁不旺,僅靠沈老夫人一力支撐,但他可不敢看不起沈家。莫不說沈家現有的產業占了洛陽的很大一部分,就是已去的前相國大人留下的人脈也不敢讓他有一絲怠慢。
所以這次案件牽扯到了沈家,他還是親自來過問下比較安心。若是和沈家沒有關係,就再好不過了。
沈夫人接到管家的通報,被丫鬟攙扶著來到了大堂。
要說沈夫人也不過四十多歲,隻是沈老爺去世的早,整個沈府的大大小小事件都要她親自處理。勞累之下,看起來要更顯老一些,現在雙鬢已經有些發白。聽說身體也不算硬朗。
何坤不是第一次見過沈夫人,卻還是為了衰老的速度吃了一驚。
“不知知州大人來我沈府有何要事?”今天的沈夫人明顯精神有些憔悴。
“沈夫人,一大早就來貴府叨擾也是純屬無奈。本官也是為公事而來,希望夫人能體諒。”
“這是自然。”沈夫人頓了頓,“不知是何事勞煩大人親自來訪?”
“不知沈夫人可認識季清泓此人?”
沈夫人心中一跳,勉強笑道:“自然認識,他是老爺的遠房親戚,前段時間還在沈府住過一段時間。”沈夫人麵上帶了些猶豫,問道:“不知季清泓犯了何事?”
“不瞞夫人,今早有人在汴京外錦陽縣的一處山路上發現一具男屍,經查證死者是本地人,名為季清弘。並且在此人身邊搜到了一些飾物。”何坤沉聲說道。
“什麼?”沈夫人一聽,大吃一驚,站了起來急聲問道:“那可看見其他人?”
“我派人將附近的山頭都搜了一遍,隻有男屍,並未看見其他人。沈夫人,何有此問?”
聽到何大人的話,沈夫人顯然無法接受。一時隻覺頭暈目眩,被身後的管家扶著坐下,一手撫著額,哭著說到:“大人有所不知啊!小女昨天就已經失蹤了。就是被季清弘拐走的!現在季清弘死了,我家鶯鶯又到哪裏去了?我那可憐的女兒啊,不會……不會也……”沈夫人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已經是哽噎得說不出來。
何大人也吃了一驚,“沈夫人的意思是說,令千金失蹤了,而且和季清弘有關?可否告知詳細情況。”
“老身不可能拿自家女兒的清譽說笑。若不是擔心小女的性命,老身實在是不願相告。昨天早上,經常服侍小女的丫鬟發現小女留在屋內的書信,才知是被季清弘拐騙,一起離開了沈府。我馬上派家丁去尋找,卻一直沒有小女的消息。如今……如今……”
“你是說,沈小姐昨日清晨就已經不知去向?”
“是的。”
“不知是否可以看一下沈小姐留下的書信?”
書信上的字很是娟秀,一眼就可以看出出自女子的手筆。短短幾行字,隻交代了自己的離開,去向和陪同的人都沒有說明。字很整潔,看不出慌亂,然而多處的停頓,卻能表達出寫字人內心的躊躇。
看來,沈鶯鶯是自願隨人離開,而不是被人綁架。
“沈夫人怎知是季清弘帶走的沈小姐?書信上並沒有寫明。”
“是有人看見了季清弘帶著一個與我家鶯鶯十分相似的少女清早走出城門。不是他,還能是誰?”沈夫人提起季清弘一臉的氣憤。“我本是憐惜他自幼失了雙親,又是老爺遠房親戚,才允他早沈府小住幾日,他曾想他對鶯鶯起了非分之想。一怒之下,我就將他趕出了沈府,沒想到,他現在竟然敢帶走我的鶯鶯,真是死有餘辜!就是可憐了我家鶯鶯,到現在還下落不明。”說到後來,沈夫人又是滿臉的悲切。
“可能讓本官見見那目睹之人?”
“我也是聽管家說的。”沈夫人示意管家上前。
站在沈夫人身後的管家向何大人鞠了一躬,沉聲說到:“早上丫鬟急急來找我,說是小姐不見了。我趕緊通知了夫人。夫人叫我帶著家丁四處尋找。詢問到城門一帶的時候,碰見一個男子,他說看見季清弘帶著像似小姐的人走出城門,一路往西去了。我猜想是小姐,就讓家丁出城尋找,自己回到沈府稟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