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瓔珞戳著賀信揚堅硬的胸口,哼了一聲,“知道就好。”
賀鍾揚被人推進來時第一眼就看到不遠處沙發上依偎著賀信揚和蕭瓔珞兩人。他雙手雙腳被廢了,雖然做了手術,但也留下了病根,他的腿是這輩子都無法站立了,賀信揚手下的人都很有本事,隻給他留了一隻可以吃飯的右手,左手和雙腳一樣,都如同擺設。更可恨的是賀信揚廢了他的命根,幸虧他有一個兒子,否則的話他這一支就算是廢了。不過賀信揚把他作為男人的臉麵放到地上踩,他恨,恨不得賀信揚夫妻去死!
賀鍾揚眼神陰翳,仿佛淬了毒的鉤子,死死勾在兩人身上。毫不掩飾眼底的恨意。
這麼赤裸又怨毒的眼神,賀信揚和蕭瓔珞自然也察覺到了,那種被毒蛇舔了一口的感覺,讓人如芒在背,整個人感覺都不好。
賀鍾揚在賀信揚夫妻轉過身來的時候挑釁一笑,冷哼一聲,讓後麵的助手推著自己進去,再連一個眼尾的餘光都沒有給他們。
蕭瓔珞冷笑,“他這是做什麼?挑釁嗎?”
賀信揚毫不掩飾自己對賀鍾揚的鄙夷,“嗬,他這麼多年了,搞的事情多了,從來沒見他搞成一樣,他這次的要是成功了我還對他刮目相看了。”
到吃年夜飯的時候老爺子還沒醒過來,一群人也沒有去打擾老爺子的好夢,這頓年夜飯就在現任家主賀川的主持下開始了。開了四席,每一房一張桌子,少些拘束。
賀唐至今沒有來,賀信揚這一桌就顯得淒涼了一些,本來賀信揚隻有一個姐姐,姐姐過年是在婆家過得,他們這裏又你沒有小孩子。一張桌子上隻有賀信揚、蕭瓔珞和郭燕青三個人,與其他每桌擠得滿滿的不同,這裏就顯得蕭瑟多了。
賀川沒有老爺子那麼注重什麼親情、團圓,隻是老爺子的命令,他們不得不遵從罷了,對於賀唐,他沒有什麼特別想說的,隻是覺得老四不爭氣,是個混賬,僅此而已,不會說讓人把賀唐帶回來。故而今天缺席,他也沒有過問。
酒席是請了禦香樓的大師傅做的,色香味俱全,視覺和味覺都照顧到了,但蕭瓔珞還是吃的味同嚼蠟,沒有一點味道。這哪是過年啊,這純粹是受罪嘛,哪有這樣過年的。連小孩子都不吵不鬧,坐的乖巧端正,吃的有模有樣,但還是讓蕭瓔珞一陣膈應,她家的小孩子從來都不會這麼吃年夜飯,都是吵吵鬧鬧的,有說有笑的吃,這裏的感覺真是讓人窒息。
宴席過了一半,賀鍾揚端著一杯酒被人推過來,歪著頭說道:“老五,弟妹,陪哥哥喝一杯?”
賀信揚真的很想直接給賀鍾揚一腳,雖然廢了賀鍾揚,原本以為他會有所收斂,但沒想到他身上戾氣更重了。
賀信揚也端了桌上地一杯酒,笑了笑,說道:“瓔珞不喝酒,我陪四哥喝一杯。”
賀鍾揚麵容扭曲了一下,嗬嗬一笑:“老五還是這麼寶貝弟妹啊。”
賀信揚一笑,風輕雲淡道:“那是自然啊,四哥也知道我能娶到瓔珞也不容易,不寶貝著怎麼行呢。”
賀鍾揚捏著杯子的手青筋暴起,臉部肌肉不規則的抖動著,他瞥了一眼蕭瓔珞,咬著牙,說道:“那是自然,那四哥在這裏祝老五和弟妹百年好合了。”
蕭瓔珞全程一句話都沒說,頭都沒抬,賀信揚順著賀鍾揚地目光看了一眼蕭瓔珞,勾了勾唇角,“那是自然,托四哥的吉言了,我們一定會百年好合。”
賀鍾揚的臉最終黑了下來,冷笑了一聲,對身後的人招了招手,被推回他們那一桌上。
賀鍾揚走了,蕭瓔珞才抬起頭來,冷嗤一聲,“如果今兒不是在這裏,我肯定會要了他的狗命。”
賀信揚給她倒了一杯果汁,安撫道:“不值得,那種雜碎,髒了你的手。”
郭燕青一直都不知道賀鍾揚是怎麼惹到賀信揚夫妻兩個了,才被廢了雙腳和一隻手,這會兒聽蕭瓔珞的話,就覺得這件事肯定和蕭瓔珞有關,她皺著眉頭,問道:“信仰,瓔珞,你們跟我說實話,那次去韓城,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們跟老四到底有什麼過節,別跟我說因為看不慣他所以才動手的,信仰,你是我兒子,我還能不了解你嗎?你不是那種衝動的人,肯定他做了什麼讓你特別生氣的事,你才會把他弄成那樣的。”
蕭瓔珞連忙放下筷子,安撫的攬著郭燕青的胳膊,笑著說道:“媽,你別擔心了,過去的事我們就不說了,好不好,你看大過年的,給您添堵不是嗎?就賀鍾揚那種貨色,我們都不放在眼裏。您別擔心,沒事的。”
郭燕青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蕭瓔珞的胳膊,笑道:“行行行,我們不說他了。不過我還是提醒你們一句,狗急了會跳牆,瘋狗咬人才疼,你們也得注意一點。”
“我們知道的,媽媽,我們吃飯吧。”
原本以為這個宴席就這麼結束了,結果沒過多久外麵就響起一陣吵鬧聲,賀信揚和蕭瓔珞都是特種兵,聽力比一般人都好,很快就聽出賀唐的聲音,賀信揚臉一下就陰沉下來了,反觀其他幾桌,賀雋揚一家還有些擔心,二房一家除了賀雨其他人都縮著脖子,跟鵪鶉似的。三房一家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嘲笑,等著看好戲。
賀唐的聲音越靠近正廳就越清晰。
“賀信揚,你個混賬東西!”
賀信揚倏然站起身,蕭瓔珞趕忙按住他的手,向他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賀唐踏進門來一眼就看到站著的賀信揚蕭瓔珞夫妻,直奔二人麵前,戳著賀信揚胸口罵:“賀信揚啊,你能耐了你,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誰的種?”
賀信揚冷冷地看著他,按住他的手腕緩緩推開他:“我還真不知道!”
“……”賀唐目瞪口呆,指著賀信揚,“你……這是什麼混賬話?”
“混賬?”賀信揚皺起眉,“誰混賬?你問我是誰的種,我也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