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絕塵而去的車,鳳權眯眯眸子,轉向賀信揚:“怎麼,不答應啊,賀老五啊賀老五,你可真是……”這樣說著,話又轉了一個圈:“算了,我好歹也虛長你幾歲,有些事我們慢慢見分曉,希望你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賀信揚沉默著聽他說完話,扔了煙蒂,用腳撚滅,淡淡地說了聲再見,繞過去打開車門,開車離開。
鳳權看著盤山公路上那明滅的車燈,眯起眸子,蕭九啊蕭九,我還是不忍心看你難受。
蕭瓔珞一路把車開到軍總,她提前給軍總打了電話,值班護士也正好認識蕭瓔珞,她一停車就有人準備了擔架床,將靳淼送進病房,她才舒了一口氣。自打接到鳳權電話的一瞬間她全身的刺都豎起來了,所有的神經都緊緊崩起,直到這一刻才鬆下來。她都緊張的忘了自己是個醫生,七年前的事一直是她的禁區,鳳權的出現讓她重新回到那個恐怖的時段,她沒有辦法冷靜。
賀信揚來的時候蕭瓔珞坐在病房門在的長椅上,目光無神地盯著地上投下的她自己的影子看。在賀信揚的印象裏,蕭瓔珞是那個故作高姿態陪他演戲怒懟賀唐的嬌縱女人,是那個麵對他時霸氣外露的女大夫,也是那個會言笑晏晏地同池禦交談的女人,唯獨想不到她還有如此瘋狂和落寞的一麵。蕭瓔珞是蕭家的寶貝疙瘩,麵對旁人時總有一種讓人自慚形穢的高貴。如今她卻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眼裏隻有茫然。
當然,七年前蕭瓔珞的事上層圈裏幾乎無人不知,蕭家人因為一個蕭瓔珞傾盡所有力量,連總統都震驚了,之後她就被送出國,嚴密的保護起來,直到半年前才回國。他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但沒想到這件事對她的影響這麼大?
賀信揚走過去,坐到她身邊,沉默著,沒有說話。蕭瓔珞也沒有說話,沉默著,直到醫生出來,蕭瓔珞連忙站起來:“李叔,淼淼沒事吧?”
李醫生是軍區的軍醫,和蕭越關係很不錯,而且是靳淼的姨父,今天正好他值夜班,聽說靳淼出事了,就自己過來看了。
李醫生扶了扶眼鏡:“她沒事,隻是用了些麻藥,睡一覺就好了。”李醫生看她著急的臉都白了,安撫的笑了笑:“別擔心,看你,慌成這樣,連自己是做什麼都忘了,行了,她沒事,現在睡著呢。你是住這兒還是回家?住這兒我讓人加床。”
蕭瓔珞定了定心神,勉強笑了笑:“那麻煩李叔了。”
李醫生拍了拍她的肩,看向一旁的賀信揚:“首長,您是……”
賀信揚看一眼依舊不在狀態的蕭瓔珞:“我陪她住這兒,麻煩李醫生幫我也加張床。”
“好的首長。”
等把一切都安排好已經是夜裏兩點半了。蕭瓔珞坐在床上看著靳淼吊的點滴瓶,才說了一句:“謝謝你啊賀信揚。”
正打算上床的賀信揚一愣:“不用。”
然後兩人又沉默了,一夜無話,兩個人躺在兩張病床上都徹夜未眠。
次日一早,周虎就來醫院接賀信揚,他來時還很好奇他們首長怎麼一晚上就進醫院了,一進門就看到從洗手間出來的蕭瓔珞,周虎憨厚的臉上立即浮現出八卦的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