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哥,你,你會娶我嗎?”她顫抖著聲音,結結巴巴的問。
是的,她長大了,想過無數次嫁給他的場景。婚禮,婚紗,爸爸和爺爺的祝福,還有他們溫柔的新婚之夜。可是,可是如今,什麼都沒了,爺爺,爸爸,還有她和他美好的第一夜。
娶她?
秦慕笙心中一怔,繼而母親滿是鮮血的身體,季舒安,你可知道因為你,我和我的父親,母親遭受了什麼!娶你?不,我要一輩子,隻把你當做一個玩具!讓你受夠被人羞辱的滋味!
“你覺得,可能嗎?”
冷冰冰如刀劍般的反問,刺入舒安的心口。很疼,遠比身體的痛楚更加強烈。可是舒安沒有再顫抖,她隻是望著他,像是被定住般的,疼痛彌漫,卻都在她眼睛裏,她的小臉兒,那樣平靜無波,那樣,僵硬的沒有生氣,如同一朵瞬間開敗的花兒。
是啊,他不可能娶她,沒人會娶一個恨之入骨的人。慕笙哥,能答應她保住爸爸的性命便是仁慈,她怎麼敢請求他的原諒?
失去了季伯誠,她也明白,失去秦明,甚至眼睜睜看著父親跳海卻連屍體都找不到,是怎樣的痛苦。讓她承受吧,她理所應當承受這痛苦,哪怕,隻是為了和他一起痛……
三天三夜,舒安真不知道自己怎麼過的。
舒安像是個不懂得反抗的娃娃,任由他給了她全部他能給的羞辱,她痛,她知道他也痛,那樣一起痛著,其實,她心裏反倒好受。
再後來的那最後一天,其實完全是舒安昏睡過去的。她渾身疼的厲害,餓的也實在沒有爬起來的力氣,被秦慕笙強灌了一杯牛奶後就毫無知覺了。
醒來時,已是第四天的早晨。
身邊空蕩蕩的,連空氣中迤邐的氣息都聞不到了。冷冰冰的房間裏早已沒了秦慕笙,她睜開眼,身體的每一寸都痛得無力,窗戶大開著,像是要散發掉空氣中曖昧的氣息,床邊擺著的牛奶和麵包,都是冷的厲害。
舒安餓的要命,爬起來哆哆嗦嗦的抱著牛奶杯喝下去,把麵包也全部吃掉。剛剛吃完,胃裏就是一陣翻江倒海,她強忍著想不吐掉,結果卻是陣陣發暈,直到最後忍不住吐出來,才總算不那麼暈的厲害了。
大概是她的聲音驚動了傭人,一個傭人匆匆跑來上,看到她的模樣和地上的汙穢,立刻蹲下收拾幹淨。
舒安咬了咬唇片,本想認真的說句對不起,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又是一陣眩暈,她忍了忍,急迫的輕聲要求,“給我一杯水。”
聲音沙啞的厲害。
傭人下樓去倒了杯水過來遞給她,她喝了兩口,才覺得微微緩和,胃口不那麼疼,胸口也舒暢了幾分。
身體倒是還好,似乎有人幫她清洗過,下身涼涼的,像是抹過藥吧?正想著,傭人又進來,將托盤上的食物放在床頭,又把一管藥膏遞給她,沒有語調的說,“先生吩咐,你自己擦藥。”
“哦。”舒安遲緩的哦了一聲,才想起說,“謝謝。”
傭人臉色不變,轉身出去了。
他們似乎對她並不友好?舒安意識到,心裏一陣失落。傭人對家裏的人如何,全看主人。看來,慕笙哥是真的很恨她,越是恨她,就越說明,他不在的那些年,過的很苦。
舒安心裏愧疚著,吃完那些東西。
這次大概是喝了水,身子不那麼難受,可她起不來,隻能想著,什麼時候,先回去一趟吧,躺在床上又睡過去了。
“張媽媽的兒子回去了嗎?”
秦慕笙一邊穿著西服外套,一邊問秦玖。
“兩天前就回去了,他並不知道些什麼,能提供的資料也很少。”秦玖道。
“看來,我得親自見季伯誠一麵。”
秦慕笙手上的動作稍停了停,繼續道,說著快步朝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