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眼巴巴的望著那些樹說,“poem你說如果這些葉子真的是金子,我們現在是不是就發財了?”
Poem噴笑,“安,你想錢想瘋了吧?”
舒安認真的點頭說,“poem,我真的是想錢想瘋了,我真想賺很多很多錢給秦慕笙,這樣他就不需要去賺錢,也不會遇到危險,當初的當初,他也不會恨我,哎,反正錢是個很好的東西。”
Poem依舊淡淡的笑著,抬手拍拍她的頭說,“安,你真傻呀!”
可是他心裏卻想到另外一句話,有人說,‘愛情中的女子總是無可救藥的充滿母性,企圖保護她深愛的男子。’他覺得,舒安對秦慕笙的愛情已然終於升華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覆水難收。
舒安嗬嗬的笑著,仿佛是為了驗證poem說的傻。可是他看得出,那雙明媚大眼睛裏的陽光正在散去,空蕩蕩的閃爍著的金色就像秋日裏的這些樹木和綠草,縱然美麗,卻美麗的悲傷,是以即將逝去的姿態帶著報複性的盛放著他們最後的生命。他想到這裏,突然衝動的握住舒安的手,說,“安,無論他做什麼,都是為了你的喜樂安平,所以你要活得快樂,他才會快樂。”
她努力的點頭讚同著,“是啊是啊poem,我會好好的。”好好活著,好好拍戲。秦慕笙給過她溫柔的話裏,好好地三個字,最多。小時候她看小說,母親臨行前告訴兄妹兩個,好好地活著,好好地長大。她說慕笙哥,你看你說話的時候跟小說裏的媽媽一個味道,秦慕笙瞥了眼她的書說舒安,慕笙哥給你做一輩子哥哥好不好?
她抿唇,不回答,拿著大眼睛去看他。
他又問一次,“小丫頭,慕笙哥一輩子給你做哥哥好不好,你怎麼不回答?”
她啪得甩下手中的書跑得遠遠的,一邊跑一邊喊,“不好不好,慕笙哥最討厭了,不好不好!”喊得整個院子都能聽到,喊得秦慕笙追著她跑,“季舒安你給我站住,你聽不聽話,你站住!”
她繼續喊,“不站住不站住,不要慕笙哥做一輩子哥哥!”
胖嘟嘟的小身子突然被他從後麵抱住,他氣得問她,“那你要什麼,小丫頭,你要什麼!”
我……
我要慕笙哥娶我!
那句話,她沒敢說出來。雖則當時不過七八歲的她全然不曉得娶一個女子和做一個女子的哥哥有什麼不同。但她卻明白一點,若是做了哥哥,他便要同滕紹般的日後會娶班上最漂亮的班花來做媳婦,要同那個女孩子過一生。她不,她要永遠永遠同慕笙哥過一生,所以她要他娶她,而不是做她的哥哥。
他看她抿著唇,生氣糾結的樣子,定然當她做小孩子性格。便無奈的拍拍她的腦袋說,“真是個任性的小丫頭,你說你,以後誰敢娶你?”
她急了,問,“慕笙哥也不敢嗎?”
大眼睛撲閃撲閃,像極了電視上的洋娃娃,可愛的沒有一絲雜質的黑白分明大眼睛,便是在那一次次看著他的時候,撞進他心裏,霸道的攻城略地,占據了他生命中對女人所有的判斷。他喜歡的女人,都要有雙幹淨的眼睛,然而有雙幹淨眼睛的女人,卻未必能讓他愛,他愛的,唯有季舒安。
以後,他還會愛同她一樣眼睛的其他女孩子,那女孩子,隻是他的女兒。若是愛上個男孩子,那便隻是他和她的兒子。
不過那時,他正忙著尷尬的低頭遮掩自己臉紅的真相,敲著她的腦門兒說,“小丫頭胡思亂想!”
舒安想起自己腦門兒被敲響的那一下,樂了,低著頭,唇角揚起,比今天任何時候都要開心。開心過後,卻又有些寂寞,她不懂,為什麼慕笙哥不能騙她呢,騙她說會娶她,她會很高興,很高興。
車子到了酒店,poem回頭看看時而笑時而失落的舒安,便知道她必然是又想起同秦慕笙的小時候,開口提醒她,“安,到了。”
舒安恍然回神,笑著下車,和poem一起回到酒店的房間。Poem離開前,她拜托他客客氣氣的給百裏東打個電話,告知他因為自己精神不太好,所以直接回來休息。
洗過澡出來,夜已經有些深沉,舒安習慣性的捧了本書靠在床頭閑逸的看著,看了不到幾分鍾睡意便悄然襲來,她慵懶的將書簽插上合上書本,抬手關掉台燈的時候,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黑暗中那個名字在她的手機上一閃一閃的,幾乎瞬間讓她心裏比方才台燈照亮的光芒更加明亮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