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接到葉瑾電話的時候,她很是意外。
葉瑾在電話那頭說,“季舒安,給秦慕笙打個電話吧!”
穆翌晨去香港沒多久,就幫助秦慕笙拿到他要的東西,當初那些跟秦慕笙做過軍火生意的老頭們,因為穆鵬不準備出手手中的貨,而和俞家搭上線,將手中的貨紛紛傾巢而出交給俞錚成,加上秦慕笙用毒品換去的那批貨,交貨時間就定在仲夏八月份的夜晚。
這之前,滕紹從秦慕笙手裏拿到了和俞家進行毒品換軍火交易的視屏。他掂量著手中薄薄的那張盤,對秦慕笙露出個帶點邪氣的笑容。
“秦慕笙,你想好了?”
彼時秦慕笙正在擦著手中那把沙漠之鷹,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你就這麼信任我?不覺得我會把這張盤廢掉,然後讓你坐牢?”
“如果你廢掉這張盤,我倒是可以不必坐牢就死了。”
秦慕笙啪得合上彈夾,將手槍舉起來對著客廳裏的表做了個射擊的動作,將槍收起在盒子裏,瞥了眼臉色霎時有些發白的滕紹,笑了笑,“你沒必要做出這種表情,照顧好舒安,告訴她,她爸爸沒有貪汙,就可以了。”
“秦慕笙,你不是真的準備赴死吧?”
滕紹卻沒理會他的笑,沒好氣的問。
他鼻息裏發出聲笑,單純的搖了搖頭。他現在有把握順利從警方那裏脫身,至少不會讓自己惹上死罪。
但若是穆鵬將和他交易那批貨的信息透露給警方,他就真的要惹上死罪這種麻煩了!因為穆鵬的貨是從軍火庫裏來的,而非如他這樣從國外走私來,罪名完全不同。而且為了不讓穆翌晨和穆鵬家裏惹上這個麻煩,他已經把貨物的所有權正式轉移到名下,若真是在穆鵬這裏出問題,他就是必然要給俞家陪葬。
“秦慕笙,你可想清楚,你要是死了,楚雲端又是半死不活,舒安可就歸我了!”
他明明說的是開玩笑的話,可滕紹自己一點兒也不覺得,他現在心裏沉甸甸的,很想給舒安打個電話,告訴她丫頭,秦慕笙為你拚命呢,你好歹跟他說句貼心的話!但不過想想,做是絕對不能的。
秦慕笙挑了挑眉,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幽幽道,“我記得舒安爺爺死的那年,她抱著我哭,你那時候說,不該是抱你嗎?”放下咖啡,他麵無表情的盯著滕紹,那雙漆黑的眸子,沉得完全看不清裏麵的顏色。
“哼!”滕紹笑了,“秦慕笙,我早就知道,舒安愛的是你。所以你得小心謹慎,我可照顧不好她!”
說著,滕紹拍了拍秦慕笙的肩。他沒再多說,拿著那張碟離開,把時間留給秦慕笙。在今晚之前,也許他該有時間想想他和舒安的那些過往,也許,他可以給舒安打個電話,聽聽她的聲音。
但是,秦慕笙全部都沒有做。
此刻想起舒安是不明智的,此刻給舒安打電話,更不明智。更何況,在今晚發生一切以前,他要保證全部布局完美,否則在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任何關節出現問題,都會導致整個行動失敗。
最後一次核對三方的行動期間,秦慕笙卻接到了穆翌晨打來的電話,他接了視屏。那端,穆翌晨正在酒店裏。
“怎麼?”
他雙手合十在膝蓋上,問穆翌晨。
穆翌晨表情裏有些遲疑的嚴肅,他抿抿嘴唇,終於忍不住問出來,“我爸打電話說……說你準備離婚和穆弦結婚?”他見秦慕笙隻是笑,立刻說,“慕笙,你究竟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有兩點我要告訴你,穆翌晨是你的兄弟,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拉攏。另外,如果你真的決定娶穆弦,舒安怎麼辦?她已經被你傷的夠深了!”
秦慕笙仍然是笑著,雙手從下頜放下來,和在雙腿的膝蓋前,略顯自嘲的笑了笑,“翌晨,我要是真的以和穆弦結婚來籠絡你,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所以你可以放心了,這隻是個迂回之計。我希望在這件事沒有辦完前你能配合我,暫時不要告訴穆叔叔我的決定。之後,作為兄弟,我也可以給你解釋。”
“不需要。”
穆翌晨在電話那頭豁然開朗的笑著搖搖頭,對著秦慕笙握緊拳頭搖了兩下,抿唇道,“慕笙,我相信你!”
秦慕笙亦是風輕雲淡的微微笑笑。漆黑的眼底裏,閃過一分不太明顯的光芒。他這些年,丟了舒安,卻幸而還有兄弟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