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看了眼舒安,眸光晃了晃。
“楚雲端呢?”
她終於忍不住問出來,她的聲音像是從嗓子眼兒裏擠出來般的難聽。
“對不起舒安,我把他弄丟了。”
“弄丟!”舒安難以置信的蹙了蹙眉端,忽而笑了,“你,你怎麼可能把他弄丟?他又不是小孩子……”她退了兩步,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清晰的落下去,即便沒有報最大的希望,她仍然,仍然有過一點小小的希望,希望她一回來,就看到雲端係著圍裙在廚房裏忙碌著對她喊,“舒安等著哦,很快就開飯。”或者幽怨的探出頭問她,“舒安,明天的通告推掉好不好,婚紗你都沒有看過呢!”
她搖著頭後退一步,動作像縮頭烏龜。
“你遭遇襲擊的那天,我們在國內的總部同時遭到突襲,對方顯然對我們很了解,直接衝向他的休息室。他在跟你視屏電話的時候,那些人正在瘋狂的進攻,他把自己關在密閉的房間裏,和你完成最後的通話後才離開。因為走得晚了,損失了很大一部分兄弟。我們藏身的地方本來很安全,可是他急著回來和你成婚,讓我找了一架私人飛機。飛機在飛行到大西洋的時候突然出現故障,之後,飛機墜海,我和他失去了聯係。”
沐風從懷裏摸出一個深紅色看起來不怎麼樣的盒子,抓起舒安的手塞進她手裏,說,“他交代,如果他在十天後還沒能回到你身邊,就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這是他準備在婚禮上用的戒指,也是,修斯家族的權印。”
舒安打開紅絲絨的盒子,那是個上世紀風格的金鑲玉戒指,玉色在黃昏裏璀璨的如一顆夜明珠。
“這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最後一樣東西。”
“舒安,他把權印留給你,就代表修斯家族從今天開始,由你掌管。”
她抬起頭看向沐風,凝結在眼裏的淚珠好像在瞬間幹涸下來,不是震驚,而是痛苦,巨大的痛苦,沉沉的壓在她心裏讓她透不過氣來,可是她寧願這樣被壓著,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支撐下來等待他回來的那天。
她不能讓他的家業毀在她手裏。
次日沐風帶著舒安去了位於霍夫人農莊邊上的另外一座農莊,那裏是修斯家族的真正宅邸。
“宅邸是後來建成的。”坐在她身邊,沐風介紹,“大約就是在你來霍夫人莊園後開始建造,那會兒他說,要解散修斯家族,和你與霍夫人毗鄰而居,然後……”沐風沒有說下去,他看到舒安的目光一直低沉著,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
“不過後來,就成了修斯家族的聚集地。”
沐風用一句話結束他們的談話,俯身打開車門,請舒安下車。
莊園大門敞開,從他們下車的地方到大門口,沾滿了黑壓壓的銀白色西服的人。他們躬身,保持著九十度的硬朗姿勢,留出中間的一條道路。
“夫人!”
他們這樣稱呼舒安。她明白,這是修斯家族迎接主人的最高禮儀。
頓了頓,她低頭看了看手指上楚雲端留給她的戒指,微微揚起下頜,走進了那座莊園。
今天,poem給她的是一件黑色的修身連衣裙,貼在她身體上,彰顯著女人的嫵媚和莊嚴氣息,他說今天是安特別重要的日子,所以這件被稱為‘破繭’的連衣裙恐怕是最為適合她的。
客廳十分寬敞,三層樓的房頂高大而威嚴,縱然無論是外麵的法國梧桐還是房間裏精致的小擺設都在體現著溫暖的家的氣息,但是現在舒安不需要它們來軟化自己的心。她在正中央的沙發上坐下,將戴著戒指的手朝著客廳裏黑色西服護衛們抬起,他們俯身,整齊劃一的用低沉的聲音道,“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