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秦慕笙壓低的憤怒聲音。
“該死的,沒有那種生物存在你會死嗎?”
“最好別讓再讓我看到,否則,連你也給我滾!”
嗬!舒安提著抹布搖頭無可奈何的暗笑著,垂首推門出來。
茉莉花茶原本就是種極香的茶葉,此刻被水衝開,再經過舒安用的抹布帶出來,香氣頓時四溢在整間休息室裏,以至於後來連坐在辦公桌後正拿著電話劈頭蓋臉罵著穆翌晨的秦慕笙也聞到了。
他眸光微斂,對著電話裏叫屈的穆翌晨吼了兩個字,“閉嘴!”卻幹脆把電話撂下,側了側臉看向裏麵,唇角勾起一絲諷刺的弧度。
抹了把汗,風吹過額頭的瞬間,臉上的傷疤似乎跳了跳,她抬起眼皮,正觸到秦慕笙望向這裏的目光,心口一緊,她背著身子關上休息室的門,沿著牆角走向門外。
“站住。”
秦慕笙的命令不緊不慢,但貼著牆角的瘦小身子已然一頓,僵硬的站住了。她手裏還握著清掃工具,從秦慕笙的角度看過去,完全看不到她淩亂的發絲和帽子下繃緊的小臉兒,隻隱約聽到不知什麼被捏緊發出的咯吱咯吱聲音。
“你的名字?”
秦慕笙輕鬆的靠在椅背上盯著電腦屏幕,收回盯著她的目光。
如果說這女人想引起他的注意,那麼,她或者成功了。反正每天都有無數女人想盡各種辦法渴望吸引他,隻要不是蠢貨,秦慕笙多少會給她們點好處。
名字……舒安捏著東西的手指泛著青白的顏色,她覺得背心和牆麵離得太近,冷氣正從背後鑽進心口。她抬了抬眼皮,睫毛上秦慕笙的輕鬆的側臉上分明嘲諷的表情狠狠刺進她心口,她咬住哆哆嗦嗦的唇片,手裏的東西卻因為分神當啷掉落在地上,在過於寂靜的辦公室裏簡直嚇人,舒安抖了下,而秦慕笙已經不太滿意的扭過身。
他正巧看到她伏在地上瘦小的簡直怕人的身影,瞬間,薄唇動了動,眸底銳利深沉。
“啞巴?聾子?”
秦慕笙抬起下頜,眯起雙眸垂下看著那個撿起東西意欲逃離的身影,嘲諷的邪笑著,演戲的技巧不錯,他喜歡欲擒故縱的遊戲,不過希望這女人的臉能比她的身材讓他滿意點。他起身,繞過桌子一步步靠近舒安,但在相當距離就停下來。
即使如此,舒安也被他逼得向後退了些,僵直的站在沙發邊緣咬緊唇片。血腥味流淌進她的口腔,竟像是警醒她般,她的眼皮動了動,似是長長呼出胸口封閉的氣息。低聲回答他的問題。
“舒安。”
秦慕笙取煙的動作一頓,強大的壓迫力從他眼中迸射而出,他緊緊盯著眼前完全看不清容貌的女人,毫無表情的臉上隻有眼皮似乎朝著舒安的方向抬了抬,僅僅那一瞬,已經不隻包含了多少東西,沉重的令人無法輕喘。但接下來,他卻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自然放下沒有取出的煙,沉聲吩咐,“出去吧。”
“是。”
舒安走了,秦慕笙回頭瞥到桌上的煙,唇角再次勾起來,不明所以的滿是諷刺意味。他按下電話。
“到我辦公室。”
他說完,坐回大班椅上,讓自己的脊背和後脖完全靠在弧度完美的椅子上,下頜微微仰起舒服的合上眼皮,淡到幾乎沒有的茉莉花香氣縈繞著他的鼻息,他臉上仍然掛著沒有散去的嘲笑,卻聽到細軟輕快的歌聲唱著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迷人滿枝丫,又香又白人人誇,讓我來,將你摘下,送給情郎家,茉莉花呀茉莉花……在那句被改了歌詞兒的‘情郎家’時候,堅硬的弧度便漸漸軟下來,軟到令人無法想象他睜開眼會是怎樣溫柔的地步。
秦玖在門口遲疑了片刻,他這樣的表情有多久沒有過?他以為,曾經那段日子裏,笑便溫柔怒便極致的秦慕笙已經消失了。但秦玖不知道,這樣對他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進來吧。”
秦慕笙睜開眼睛,方才的柔軟一掃而光,若非他眸底深諳的繾綣,秦玖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需要去休假。
“總裁。”他垂首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