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施死勁捏了下他的手臂,“你非得這麼陰陽怪氣地說話?”
宋辭臉上的笑意斂去,狠狠皺眉,“我怎麼陰陽怪氣,當初我們幾個不是說好要考成大,就她一個人臨時變卦突然改了文大,離成大十萬八千裏的文大,你知道老祁有多難過?”
他說著像是不解氣,起身指著宋輕羽,看著一直低著頭的宋輕羽,心裏的火氣越燒越旺,“畢業的時候,你他媽剛答應和他在一起,為什麼又突然反悔,你是把他當傻子嗎?”
“宋輕羽,我還真是看錯了你,那麼小的年紀就學會玩弄別人的感情。偏偏被你玩弄的人這麼多年一直相信你是有苦衷。”
唐施扯了扯宋辭的衣角,剛哭過的眼睛又開始泛紅,“宋辭,你明明知道阿羽不是這樣的人。”
“宋辭,你冷靜點,輕羽這些年也不好過。”秦曉夢歎了口氣。
宋辭冷哼了一聲,良久之後傳來他有些挫敗的聲音。
“她再不好過,都是自找的,可是,老祁的不好過全是拜她所賜。”
最後五個人的晚餐,也隻剩下三個人。
她們去了樹人中學旁的那家中餐館,以前每次祁已暮回來,她們都會聚在這裏吃飯。
那時店好像沒這麼大,道路一旁的銀杏樹葉子也沒這麼密,走過的學生穿的也沒這麼時尚靚麗。
那時,他們眼裏好像也藏不住這麼多情緒。
唐施要了一個包廂,點完菜後,又叮囑了一聲,“老板,所有的菜都不加蔥。”
“我就說你們三小姑娘怎麼看著眼熟,你一說不加蔥,我就想起來了。”老板手裏拿著菜單,臉上的笑容像是和故人重逢。
他隱約記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五個學生總是在每個節日來他的店吃飯。
第一次來這裏吃飯,其中一個男學生好像是點了一盤小蔥拌豆腐,可是另一個高個子男生又對他說“不要加蔥。”
那個點豆腐的男學生有些傻眼,“小蔥拌豆腐不要蔥,兄弟你是搞笑嗎?”
高個子男生沒理他,又加了一句,“老板,所有的菜都不加蔥。”
來的次數多了,後來不用提醒,他都記住了他們這一桌有一個不愛吃蔥的女孩。
“你們都畢業好幾年了吧,怎麼那兩個小夥子沒來?”他開口問道。
一時之間有些沉默。
片刻後,唐施回答他,“他們今天沒空。”
老板見其中有一個女孩一直低頭,情緒好像很低落,心中有幾分了然,對她們笑了笑,“今天,你們這一桌打八折,算是歡迎你們回母校。”
“謝謝老板。”唐施微笑著和他道了謝。
等包廂的門一關,唐施就忍不住斥罵宋輕羽,“我說你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非得來這裏。”
這裏關於他們的回憶還少嗎?
明明那麼清楚,滄海桑田之後,回憶和緬懷都是最有殺傷力的武器。
“輕羽,你現在這個樣子,連我們都看得出你還很愛他,你覺得那麼了解你的他,還看不出來嗎?”秦曉夢說。
\t宋輕羽抬頭望向秦曉夢,眼中一片迷茫,“那,我該怎麼辦?”
她就是記性好,忘不了啊!
“不要逃避,勇敢麵對。”
宋辭趕到店裏的時候,桌子上,板凳周圍全都擺滿了酒,
唐施躺在板凳上,手上拿著半瓶酒,嘴裏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桌子上趴著的宋輕羽和秦曉夢,好像都睡著了,隻是宋輕羽時不時還會打幾個酒嗝。
場麵和諧地讓他想要抓狂,他突然很後悔當時沒有跟著她們一起來。
“老板,結賬。”
老板見宋辭臉上烏雲密布,連忙解釋,“她們要喝,我也攔不住,而且好像心情也不好,就想讓她們發泄一下。”
心情不好?
宋辭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但下一秒又頭疼地直揉太陽穴,他一個人也不可能把這三個醉的人事不省的女人領回家,想了想,還是從口袋掏出手機。
“樹人中學,那家私房菜館,來接你的女人。”
祁已暮趕到的時候,宋辭正坐在唐施旁邊,喂她喝開水,唐施興許是難受極了,也閉著眼乖乖地讓他喂。
視線瞥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女孩,微微皺了眉,漲水痘了還敢喝酒。
“這個你負責,曉夢我來送。”
宋辭見祁已暮來了,把水杯擱在桌子上,拍了拍唐施的臉,“寶貝兒,回家再睡。”
他先把唐施抱到了車上,又進店裏,準備把秦曉夢扶進車裏,看到祁已暮正坐在宋輕羽的身旁,沒有要走的意思。
“人已經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包廂的門再次被關上,隔絕了擾人的塵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