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女人是毒藥,這樣看來,男人必定是女人的毒藥了。
虧得他們這些下人天天盼著公子能早點和小姐成親,看來現在公子是沒戲了。
廂房外麵,北冥緒坐在石椅上,秀眉皺著,丫環下人跑進跑出,看來情況不太好。安佑民也隻是默默站在一旁,臉色不大好。
“淩空……你怎麼把她帶來了……”北冥緒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他怎麼樣了。”她開口問道,卻不是問句。
“這……”她看了看蒼羽淩空,知道他來的路上應該把事情的因果都告訴她了,便歎了口氣,道:“傷勢惡化,慕容說很可能危及性命。”
“表兄,帶我進去!”她搖了搖身邊的人的手臂,急急道。
蒼羽淩空看了一眼北冥緒,扶著她進去。
慕容子謙從屋內出來,正好碰上他們兩個,他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他的心脈都損壞了,看來,這一次,是真的熬不過了。”
“為什麼會這樣!”
“我們就是怕你接受不了才不告訴你,你來得正好,他現在最想見的就是你了,進去吧,最後陪他說會兒話。”慕容子謙的聲音裏帶著些哽咽。
“看來這回,我慕容神醫的招牌是要砸了,可是第一次,我心痛的不是自家的招牌,而是我救不了自己患難與共的兄弟的命。”
寒澈一把推開蒼羽淩空,跌跌撞撞地摸索到納蘭驀然的床前,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憑著感覺,就這麼找到了他。
“驀然……驀然……”她茫然地在床上摸索著他的手。
吃力睜開眼睛,他握住她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用沙啞的嗓音說道:“澈兒……不哭……”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她的聲音哽咽著,她能想象得到他現在的樣子有多痛苦。
“這輩子能夠再遇見你,能夠知道你還好好活著,就已經夠了。我以為我還可以,陪你走一段……想不到……”
“當初你把所有的內力都給了我,然後一個人離開了,陰差陽錯,我們以為你死了,我也就沒有想再活下去了,要不是為了給你報仇,我想,我沒有能力再撐到現在。你躲著我,你不願意見我,是因為你不願意拖累我,但是你不知道,我願意被你這麼拖累著……一輩子……”他咳了幾聲,緊了緊她的手,繼續道:“不過現在這樣也好,佑民照顧你,我很放心……你要是不願意跟著……跟著淩空回朝泱島,在這裏繼續躲著,也是……安全的……傻瓜……不要哭了……我……我很開心……”
握著她的手的大手無力地垂下去,頭重重地埋到了她的懷裏。
“驀然……驀然……驀然!”她緊張地握著摸索到那隻手,又摸到他的臉,淚水止不住地落下,心仿佛要停止跳動,她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努力,才沒有讓自己暈過去。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的……我用了多大的努力,讓自己一直好好活著,就是為了你,就是因為隻有活著,才能知道你的消息……你明明說過的,我的下半輩子你來負責的,怎麼能這樣……起來啊!驀然……”第一次,她哭得如此歇斯底裏。
如果師父的離去讓她心痛,那麼他,她會心死。
“寒澈……”慕容輕聲喚她。
“慕容……你不是天下第一神醫嗎?你一定還能有辦法的對不對?回陽香呢?回陽香一定可以救他的!”
“能救他我又豈會袖手旁觀?我能保他三年的命,已是不易,本以為你們可以好好相聚的,想不到……他還跟我說,待日後殺了獨孤一世,你想去朝泱島,他就帶著你漂洋過海;你想去浪跡天涯,他就帶著你四海為家;你想安定隱居,他就帶著你尋一片世外桃源……”
“隻要他能醒來,他想怎樣我都依他……浪跡天涯也好,隱居山林也好,他在身邊,就夠了……我隻是怕我自己會拖累他,其實我忘了,無論我變成什麼樣,他都不會拋下我。是我自私了……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會推開他……”她俯下身去,輕輕抱著他。
“那你可要抱緊他了。”北冥緒認真道,語氣含笑。
寒澈不解地側了側腦袋,正想直起身詢問她什麼意思,突然腰間一緊,整個人被帶著往下貼去,緊緊貼在了身下人的懷中。
“驀然……你……你們合起夥來騙我!”她用力掙開她,無奈力氣太小哦啊,隻能任由他禁錮著。
“對不起,這幾日你對我忽冷忽熱的,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他溫暖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將臉上殘留的淚水拭幹。“雖然這樣很過分,不過我知道了你心底裏其實還是在意我的。你剛剛說,隻有我醒來,你什麼都依我。”
“你騙我,那不算!”
“沒聽到。”他含笑道,坐起身來,拉著她起身。“今日,是我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