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南天,四個黑影偷偷溜出安府,尾隨著前麵的馬車到了鬧市。
自從三年前的那場戰鬥守護們敗逃,獨孤一世占據天下之後,百姓家不成家,四處流亡,也隻有這些原來守護的駐地還太平些,可是到底不如以前了,除了逢年過節會熱鬧些之外,其他時候都不如從前熱鬧。
自從安佑民在這裏定居之後,這邊倒是熱鬧了很多,晚上的鬧市漸漸有了人氣。
此時,慕容子謙、蒼羽淩空、北冥緒以及安佑民四人遠遠跟在納蘭驀然和軒轅雪身後,不隻是不放心,還是看好戲。
慕容子謙更是直接給納蘭驀然冠上了有異性沒人性的帽子,自從見到了寒澈之後,他的眼裏就再沒有別人了,先是親自下廚,再是大晚上的帶人家來逛鬧市。
不過能讓軒轅寒澈不僅踏出了院子,還來了鬧市,除了他也沒有別人能做到了。
然而……前方……
看似纏綿攙扶的兩人實際上是在推攘。
軒轅雪很耐煩地一次又一次打掉扶上自己手臂和肩膀的大手,盡量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
“不要碰我!我自己能走!”
“你能走,我怕你碰著。”
“納蘭驀然!”軒轅雪低吼。
“等我一會兒。”納蘭驀然輕聲哄到,將她帶到人少的樹下,自己走開了。
手上溫度的突然消失,令軒轅雪愣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這裏是鬧市,人來人往,她不知道自己身旁是什麼,也沒有方向,置身於這樣的環境之中,有的隻是迷茫。
深深的無助感和恐懼感襲來,她迷茫地向前伸出手去探索,小小地挪著步子。
突然,一隻溫暖的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纖細白皙的手,將她一把攬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發上。他隻是走開一下下,居然給她帶來這樣的恐懼與害怕,這樣無助的她,讓他心疼。
三年前的那個少年帝王,雖是巾幗,卻絲毫不讓須眉,能文能武,精通琴棋書畫,腹有詩書氣自華,一把凝寒,馬踏天下。
而現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她隻有他。
“不是讓你等著我不要動嗎?”他的語氣無奈且心疼。
她沒有反駁,雖然一次又一次地推開他,但是沒有他在,她是不可能走回去的。
“我們回去吧。”她輕聲開後,語氣中含著些微的沮喪。
“難得把你帶出來,怎麼能就這麼回去。”他輕笑,問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剛才去幹了什麼?”
“幹了什麼……嗯……”嘴裏突然被塞進什麼東西的某人意識到自己上當了,秀眉微挑,小臉襲上緋紅。
“怎麼樣?甜不甜?”納蘭驀然滿意地看著她,問道。
“這是……糖人?”寒澈咂了咂小嘴,問道。
“記得上一次我們一起上鬧市,還是在西嶠的蕎花節,那時我送了你一支銀簪,後來被你摔碎了,想不到,這一下,就過了三年。今天沒有銀簪,不知道糖人能不能博得美人一笑?”他的聲音依舊輕柔,卻沒有剛才那種戲謔之意。
“我……”
“走,那邊還有好吃的。這三年你一定沒有好好吃飯,你看你都瘦了這許多。”他撫上她瘦弱的肩膀,帶著她往熱鬧的地方走去。
另一邊,慕容子謙白了安佑民好幾眼,道:“我都說了不要離這麼近,你到底有沒有跟蹤過……這下好了吧,被發現了……好在他今天心情好,那位納蘭大爺,現在是連我都不敢隨便惹他。”
“哦?想不到除了南宮,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人讓你慕容子謙害怕?”北冥緒戲謔地笑笑。
“沒辦法,誰讓人家分分鍾可以捏死我呢……唉……等等,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呢!誰怕南宮了!”慕容子謙沒好氣道。
“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不知道是誰,一聽到南宮雙就趕緊四處逃竄。”
“我那是為了你們,她看到我一時激動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的。”
蒼羽淩空不語,在一旁憋著笑。
安佑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說自己不知道的東西,一臉迷茫。不過不管怎麼樣,能讓慕容子謙收斂的人,一定很厲害。
遠處的兩人已經走遠,再待下去也沒意思,蒼羽淩空攜了北冥緒,也去鬧市遊一遊,剩下慕容子謙和安佑民兩個人躲在樹叢後麵。
“那我們現在……”
“回去啦!難不成你想和我去遊街啊……”慕容子謙白了他一眼,往回走。
和大男人逛街,他可沒有興趣,這要讓南宮知道了,搞不好以後要當笑話給孩子們講上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