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繁花現清幽,風弄柳眉相伴愁。
濁酒不能亂世事,惟願此夢會良人。”
老爺子聽見了聲音,從廚房裏鑽了出來,笑著說道:“我們老頭子老太婆的也不識幾個大字兒,隻覺得那幅畫好看,就掛了起來。”
“這是誰畫的?”納蘭驀然不經意一問。
“前一陣子安佑民大夫來過我們村,在我家小住了幾天,這幅畫,就是他畫的,不過畫的是誰我就不知道了。那首詩是和他同來的另一位公子作的,不過那位公子看不見,是讓安大夫代寫的。說來也怪可惜的,那公子長相十分俊俏,居然看不見……”老爺子暗自感歎上天不公。
慕容子謙和納蘭驀然對視一眼,心有領會。那公子一定是女扮男裝,就是安佑民救的那位姑娘,這樣直抒畫中人意願的詩,怕是隻有女子才作得出,說不定畫中人,正是她本尊。
老爺子感歎了一番之後,繼續說道:“說起那位公子,可真是厲害,不僅文采好,還會算命卜卦,算得可準了。前些日子村民李子媳婦要生產生不出,;李子跑來求安大夫,結果他拉住了安大夫,算了算就告訴李子說‘不用大夫了,你媳婦已經生了,龍鳳胎’,李子跑回去一看樂壞了,果然應了他的話;還有王嬸,她家的傻兒子快三十了還要不到老婆,聽了李子媳婦的事兒之後跑來找公子,人家算了算說‘讓你兒子天天去村東口待著,不出十天會有有緣人出現’,結果過了八天,他們家傻兒子就給帶回來一個姑娘……”
唉!就算是投胎轉世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成了一個大姑娘的,慕容子謙暗想,可還是忍不住替納蘭去詢問那“公子”的名諱。
大娘拎著鍋鏟想了半天,才一拍腦袋說:“懷空燭影!那公子的名字叫懷空燭影!我當時還一直嫌棄這名字難念。說起懷空公子,真是才華橫溢啊……”老婆子開始念叨。
納蘭驀然沒有繼續聽他們的對話,隻定定地看著那幅畫出神。
懷空……果然再多重影,一個名字還是回到了真身。再相似又怎樣?她不會回來了……
人一旦站在了高處,就會孤獨,就會無趣
東泱境內,和安城外,金色麥田中,鬼鬼祟祟蹲著八個人。
“喂!西門恒你踩到我了!”南宮雙不滿地把灰頭土臉的人往旁邊推了推。
“踩到了!快看看你的腳有沒有中毒!”蘇莧兒急忙查看他的退。
“蘇莧兒你幾個意思?”南宮雙不滿道。
“好了,別吵吵了,巡邏兵來了。”沐梓齡小聲道,拉著身旁幾人把身子再匐低一點。
想來他們堂堂一國守護,有頭有臉的響當當的大人物,什麼時候這麼東躲西藏過。那兩個人倒好,乘著小舟漂洋過海拍拍屁股就這麼走了,讓他們這一大票人這麼明目張膽地東躲西藏,一不小心暴露了,那就不是糟糕了。
還有葉揚雨汐也是,說了不讓跟來非要跟著來,多一個人目標又多了幾分……
“喂!你們這群小賊!快離開我的麥田……”身後傳來吼聲,回頭看去,一名大漢拿著鋤頭站在田壟邊上,黝黑的麵孔漲得通紅。
看來是莊稼地的主人把他們當成小偷了。
城門附近很多巡邏兵,雖然精心喬裝打扮了一番,但是要真的把巡邏兵引來,也是一件麻煩事。
幾人對視一眼,趕緊往旁邊的小樹林撤離。
樹林是附近農民種的果林,金秋時節果實都成熟了,沐梓齡竄到樹上摘下幾個蘋果,丟給眾人果腹。
“我看,咱們還是趕緊趕路吧,別等會這果林的主人來了,又少不了一陣吆喝。”西門恒大口咬了一口蘋果,含糊不清說道。
“你就不擦擦再吃,說不定有農藥呢!”蘇莧兒白他一眼。
“你當全世界都想害你家西門恒啊……”南宮雙不屑。
“別爭執這些了,西門說得對,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蒼羽淩空將擦幹淨的果子遞給北冥緒。
“我們一行八個人,目標太大了,很容易在各個關口引起懷疑。”東方儼沉聲道。“不知道納蘭他們那邊是怎麼打算的,我看不如我們分開走,蒼羽和北冥武功好,你們兩個人走大道兒,快些去與他們會合,我們六人喬裝打扮走小道,盡量不引起懷疑。”
“這樣也好,但是你們千萬要小心。”蒼羽淩空看了看北冥緒,點頭答應道。
“如此,事不宜遲,趕緊動身吧,我聽見附近農家狗的吠聲了。”沐梓齡從樹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