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她,為何自己心裏的痛不是那種撕心裂肺?不是已經心死?
第二天慕容子謙再去納蘭驀然房間的時候,他已經醒了。慕容子謙吃驚地搭上他的脈搏,一臉匪夷所思。
“怎麼了?”南宮雙皺眉看他。“不是說要有內力護心嗎?他怎麼醒了?該不會你昨晚……”
“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體內有一股很強大的真氣,毒已經被逼了出來。”
“難道獨孤一世騙我?他的內力會自己恢複?”葉揚雨汐端水進來,忍不住插嘴。
“可能性不大,他那麼狡猾,絕對不會給人重生的機會。”慕容子謙說著,再一次搭上納蘭驀然的脈搏作確認。
納蘭驀然一頭霧水,隻覺得腦袋脹痛,體內有強大的真氣在亂竄,怎麼都控製不住。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短的夢,夢裏依稀聽見她在自己耳邊低喃,還吻住了自己……
“慕容兄,我妹妹醒了嗎?”蒼羽淩空和北冥緒匆匆闖進來。如果她醒了,一定在這裏。隻是,掃了一眼屋子裏的幾人,卻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沒……沒有……她不在房中?”慕容子謙急問。
這一問也不過是多此一舉,看他們兩個行色匆匆地來這兒找人,就知道她定然不在自己房中。這兩日她也該醒了,可她若是醒了,第一件事難道不應該到這兒來嗎?
“這是什麼?”葉揚雨汐俯身,拾起掉在床底下被鞋子壓住一角的紙張,照著上麵的字,開始輕聲念出來。
“夜幕長亭短,風來晚,寒榭空樓。
繁花散落幾簇,殷紅染築。
皓月斑駁,傾城雪碎無由。
角樓西畔撫紗,江山成畫,蕭蕭桐葉下。
持劍縱情,對酒當歌,醉今世浮華。
千般愁緒難斷,縱風雨,化盡一地溫柔。”
“大琉三十六年臘月初九。”葉揚雨汐念出右下角一行小字,忽然激動起來,道:“這是主上的筆跡,我曾易容成婢女貼身伺候過她幾個月,不會認錯的。”
蒼羽淩空一把奪過紙張看了一眼,遞給北冥緒,道:“沒錯,是她的字跡,是在祭劍的前一晚寫的。‘角樓西畔撫紗’,一定是在和我談完話以後。她從來都這樣嗎?隻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那是她明明不願意傷害你們,還是要實行那個計劃。這短短幾個詞,包含了她多少無奈和不舍,那化不盡難斷絕的,是那兒女情長……”
北冥緒隻靜靜地聽著他講,將紙張遞給了慕容子謙,再經他的手遞到了納蘭驀然手上。
“看來,她來過了,將自己的內力輸給了納蘭,一定是昨天我們的談話被她聽到了。我現在比較擔心的事,是她輸了但是內力給納蘭……如果她將內力全部輸給了納蘭,那她就再也沒有武功了……”
“這……那未免快去找啊!”南宮雙帶頭出門,其他人匆匆跟上,丟下納蘭驀然獨自留在房中。
身上的少許不適哪裏比得上心裏的擔憂,壓住體內亂竄的真氣,納蘭驀然翻身下床,披上外衣趕了出去。
所有人都被發動了起來,幾乎將整個南宮堡都給翻了過來,卻還是找不到軒轅雪,她房間裏的東西都還在,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這樣想著,又趕緊發動人員外出尋找。隻要她曾經經過,就一定會留下些什麼。可是,昨晚那樣大的雨,即使留下了什麼線索,也會被衝刷得一幹二淨了呀。
雨還是顧自地下著,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打在水麵上,激起層層漣漪,一把又一把油紙傘穿梭在雨中,希望能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汾河洶湧了一個晚上,水位下降了些許,岸邊的石頭和被摧殘的腐草露了出來,無聲地表達著昨夜的驚悚。
“驀然,過來看看!”北冥緒拾起勾在石塊上的一塊藍色碎布,急忙招呼附近的幾人。
蒼羽淩空結果碎布,用手指細細摩擦了幾下布麵,道:“這好像是澈兒常穿的那件藍色衣服的不料,她的房中,似乎少了那一件。”
“難道說,她被水衝走了……”南宮雙望了望汾水。“昨夜的河水的確很洶湧……”
“不可能!”納蘭驀然厲聲打斷。“她的武功那麼好,凝水成冰,對抗海嘯都沒問題,怎麼可能!”
“你別吼她行不行!”慕容子謙喝住他,順勢攬過含淚的南宮雙。“是,以前是寒澈確實有這麼大的能耐,可是她現在功力大損,加上她昨夜給你輸了大量內力,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到底怎麼樣,誰都不知道!”
“好了!快去下遊打撈看看有沒有屍體,真相就大白了。”北冥緒拉上蒼羽淩空,順著河流方向向下遊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