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開始春風拂大地,冰雪融化,斷了一冬的溪水“叮咚叮咚”唱著歌謠流向山腳。
昨夜她趁著東廂無人,悄悄潛入慕容子謙的房間裏,想借他的寶鏡用一用,可結果如她料想的一般,那個連泡澡都要把那麵鏡子帶在身邊的男人又怎麼會將自己的寶貝隨意留在房間裏?
失落如她正準備離開,卻被恰好回來的慕容子謙撞了個正著。還好南宮雙沒有跟在他身後,不然見她撞在他懷裏還不得弄一包毒藥來把她毒死。
“我……那個……”她慌亂地比劃著,終究還是沒能表達出自己的意思,總不能告訴人家“你好,我是來偷你的寶鏡一用的”吧?
“你是來偷我的寶鏡一用的吧?”用的詞一模一樣,不過主賓的位置調了過來。難道這家夥已經事先知道她今晚會過來了?
被當場抓住的某人悻悻點頭,用餘光偷偷窺視他的一舉一動。平時看上去很正常的人,發起瘋來都不太正常,像慕容子謙這樣平時都不太正常的人,發起瘋來就更不正常了。
“你不用看了,元儀寶鏡是慕容家的寶物,你拿了也不會用,我早已經替你看過了。”,慕容子謙一臉嚴肅。“你的確可以回去,不過說易不易,說難也不難。”
“真的還可以回去?”她大喜,而後反應過來什麼,一臉驚愕地看著慕容子謙,道:“等等,你知道我是……”
“穿越。”漆黑的瞳眸看向她,讓她差點懷疑這個人不是慕容子謙。“你是魂穿,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本來是想那次開啟天靈陣時空大門就會打開,你便可以回去,可不是後來寒澈為何突然收手。後來我回到疏星有為你查過,若再啟動一次天靈陣,你可以回去!”
“就這麼簡單?”沐梓齡一臉懷疑。
“不簡單。你的魂魄是為了完成任務才會來到這個世界的,那次的天災過後你便可以功成身退,時空之門也就大開了。可是你錯過了,下一刻要刻意打開它,可就難了……最佳時間已過啊……。”
“什麼?”已過?那她還有回去的希望嗎?
“‘月食之夜,於子時在陰陽頂開啟天靈陣法,時空之門可開’,這是元儀寶鏡的指示。先前我不知道陰陽頂是哪兒,也不是月食之夜,所以未曾告訴你,現在你該知道,臘月初十寒澈祭天那日,便是你可以回去的機會,隻可惜……”
“那……何時還會有月食?”子時天天有,陰陽頂永遠在那兒,天靈陣法隻要人齊隨時可以開啟,唯獨這月食,需要看老天陪不配合。
“還不知道具體時日,但在五年內,必有下一場。隻不過,再錯過了,就要等上三十年了。元儀寶鏡隻能預知,推算不出具體時日,或許寒澈可以算出來,臘月初十便是她師父推算出來的。”
“那我現在去找她算!待擒住獨孤一世,就拜托大家送我回去。不……不用擒住也行……還有你們在這兒……”
“不用去找了。”他含住奪門欲出的沐梓齡。“我想,她應該已經知道了,隻是她有自己的想法,到時她自然會告訴你。待那日將近,元儀寶鏡也會有反應的。不僅是她,我們幾個守護,還有蒼羽,也都知道了,不知怎的……”
“都知道了……那你們不說……不知怎的……肯定是你說的……”可是他們卻一點都沒有表露出來,是怕她不舍得嗎?
慕容子謙聳聳肩,他當初查完後就被南宮雙發現了,後來寫密信給各位守護的時候除了沐梓齡那封都被她一一寫入了這件事,他能有什麼辦法呢?畢竟好男不跟母老虎鬥啊!
總之,待那日近了,她若還想回去,他們都會幫她。真不知是她無意中闖入了她們的世界,還是他們無意中闖入了她的世界。
沐梓齡收住了激動的情緒,輕聲道了句謝。麵帶春風開門欲離開時,隻聽慕容子謙問了一句:“你在那邊不是無牽無掛了嗎?為什麼還想回去?”
開門迎著涼風,她聽見自己的回答。
“這裏雖然有我舍不得的友人,但這裏的世界不安寧。我厭惡戰爭,厭惡殺人,厭惡屍體遍野血流成河。天下初安,但人生還有漫漫幾十年,遲早因為王的一句話,要再次迎來戰亂,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寧願回到那個世界,雖說也有槍聲有戰爭,可至少我住的那裏是和平的。我無牽無掛,終究還是想在清明重陽的時候,到父母的墳前祭拜一下。”
風吹散了回答,卻吹不滅心中對寧靜生活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