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相愛,那便隻能勇敢地離開……
她望著那道消失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難過,一層水霧漫上了眼眶,打了幾個轉,終究是沒有流下來。
既然給不起,那便要斷得徹底,她可以孤獨終老,但是不能害了別人。這世上,怕是再也沒有人會像他那樣對自己了吧?默默地守候……
蘇莧兒匆匆從旁邊跑過,撞醒了她。一掃臉上的灰霾,她叫住蘇莧兒,問道:“出什麼事兒了?這麼慌慌張張……”
“梓齡……太好了,終於看著人了。快,過來幫忙!東方和西門那兩個家夥不知道為什麼又打起來了!”蘇莧兒一把拉過沐梓齡就往“事發地點”趕去。
沐梓齡一邊被她拉著跑,一邊輕輕歎氣。
又打起來了?之前打過幾次了?
東方儼和西門恒那兩個混蛋都已經表現得這麼清楚了,也隻有蘇莧兒這個長著榆木腦袋的人才會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
真是同人不同命,同傘不同柄。明明同樣身為一國守護,可以有兩個男人為蘇莧兒爭得頭破血流,她沐梓齡隻能殘忍地傷害喜歡自己的那個人。
其實到底喜不喜歡青衣,或許她自己也不那麼清楚了。
東方儼和西門恒你一刀我一錘地打得不亦樂乎,可憐了人家哮月山莊的亭台樓閣、石桌石椅全都遭了秧。還好現在是冬天,若是在春天,花被打落了,柳被折彎了,倒真是應了那句成語——殘花敗柳。
“梓齡,你快去幫我拉開東方,我去拉開西門!”蘇莧兒掂了踮腳準備飛身出去,被沐梓齡即使拉住。
“他們打成這樣,我們過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那怎麼辦?要不找驀然過來?”
“他現在美人在懷,把哮月山莊拆了他也不在乎。要他們不打,你現在立刻跑開,他們就回去追你。”見蘇莧兒一臉懷疑的眼神,她不耐煩地將她推了推,暗自發力助她起跑。“快點兒跑,不然效果不夠!”
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沐梓齡滿意地拍了拍手,朝他們吼道:“還打什麼打,人都跑了,還不快追!男子漢大丈夫成天喊打喊殺三句話不到就動手,人家看得上你們才怪!”
打鬥中的兩人手中一滯,望了眼即將消失的身影,一前一後一黑一紅迅速追了上去。
沐梓齡淺笑,道:“我幫了你們一把,鹿死誰手,各安天命了!”
頭上一抔白雪滑下,得意忘形的某人聞音迅速往左移動了一步,盯著落地的雪出了神。
陌若輕絮三重雪,勾得一魂住月房
臘八佳節還在行兵打仗,人心惶惶。現在天下難得安定了下來,大人物都齊聚在哮月山莊,顧蓮心便決定補過一個臘八節,順道也補上軒轅雪的生辰。
十五永遠是滿月的天下,月光分外明。
哮月山莊上下忙活了一天,終於備好了晚膳,在全莊最雅致的墨軒。
平昭王陸定天攜王後與兩位公主一同駕臨,本是家宴倒有點變成了臣宴的味道。一鍋臘八粥,一壺女兒紅,一桌山珍海味,還有舞姬裸肩露腹跳著臘八舞……
“早知如此,我就溜出去了,這麼不自在。”沐梓齡小聲嘀咕。
“大人,你可要帶上我啊!”葉揚雨汐小聲道,扯了扯她的衣袖。
“好!我會追辰一定帶上你!”讓你和玉琳琅纏在一塊兒,看誰還能煩我。
“軒轅姑娘!”陸定天忽然開口。“其實本王今天過來是為了和你說一件事。你為了天下百姓放棄了光複前朝,舍身擒拿獨孤一世,實乃豐功偉績,我們八國史官已經將其載入史冊。”
“史冊?我知道了。”她淡淡應聲。
將她放棄光複前朝載入史冊,真是一步好棋啊。這是要用百姓牽製她,用曆史牽製她。日後若她違背承諾,必定遺臭萬年。
可是,她沒有說過這句話!
隻要她想,一統天下之後史書還不是任她改?
當初師父卜了一卦說她可以活過二十歲,她真的活過了她生辰那天;可她卜的那卦說自己活不過二十歲,她也真的沒有活過生辰那日。現在的自己,不是身上背負光複前朝重任的前朝公主,那個自己在初十那天夜裏,就已經墜崖身亡了。
劫後重生,鳳凰涅槃,她和清塵,都沒有算錯。她為身為前朝公主的軒轅雪卜卦,而清塵則是為作為他的徒弟的軒轅寒澈卜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