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遲影撓撓頭,左右張望一眼,“他……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嗎?”
楊暮雪望著捏捏的小攤,那裏正坐著一個佝僂著後背的老頭,滿麵慈祥的捏著一個紅衣小孩,幾個孩子正圍著他,好奇的盯著他的手看,似乎那個小泥人是他施法變出來的。
另一頭,貝貝拿著泥人站著燒餅攤子前,盯著不遠處那桌子上擺著的一碟狗肉吞口水,那人似乎被貝貝灼熱的視線感染到,轉頭拿起一隻狗腿遞到他麵前,露出一口黃牙笑道:“吃吧孩子。”
貝貝吞咽了一口唾沫,接過男人低過來的腿,學著他的樣子大口的咬了一口,狗肉的香味溢滿整個口腔,越嚼越有勁。
雙眸漸漸眯起,貝貝感覺我這一陣暈眩,天地都在跟著旋轉,連麵前的人也跟著顛倒,唯一清晰的是男人關切的雙眼,他的嘴唇一張一合,至於說了什麼,他已經聽不到了,雙眼一閉直接向後栽倒,被眼疾手快的男人一把抱在懷裏。
捏著貝貝肉嘟嘟的臉蛋,男人低聲笑道:“小子,難道你母親都沒有告訴過你,別人給的東西可不能亂吃?是你自動送上門的,可不能怪我心腸歹毒了,老子正愁沒錢呢,將你賣了,就能換幾錠銀子,夠我去賭坊當本金的了!”
男人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蓋在貝貝的臉上,苦道,“兒子,你可堅持住,爹爹很快就送你去醫館,這點天花不怕,可以治療的!”說著抱著貝貝急匆匆的跑遠。
楊暮雪與慕遲影四處打探,依舊沒有貝貝的任何蹤跡,周圍的人也沒幾個留意貝貝這樣的小孩子經過,有幾個說是看到了,結果尋著他說的線索找去,找到的都是一些流浪的乞丐。
折騰大半天,一無所獲的楊暮雪坐在路邊的酒攤子裏,點了一壺酒悶悶的喝著,她不是一個愛喝酒的人,隻是最近她的運氣特別背,諸事不順,隻能靠喝酒來消愁了。
慕遲影再次放出小鬼去尋找貝貝的下落,看到楊暮雪一個人喝悶酒,他在她對麵坐下,也同樣點了一壺酒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
楊暮雪側頭,端起一碗酒與慕遲影碰杯,笑道,“你怎麼也喝悶酒了?”其實古代的就提煉濃度並不高,還不及現代五娘液的百分之十。
慕遲影笑笑,“你一個人喝酒豈不無聊,當然要我陪著你喝了,不用擔心,貝貝不會有事的,好歹是神獸,自然要當得起神獸之名了!”
楊暮雪笑笑,這時就見小幽遠遠的飄了過來,附在慕遲影耳邊笑聲說話,慕遲影皺了皺眉頭,轉頭看了急切等待中的楊暮雪。
慕遲影掏出一定碎銀放在桌子上,拉起楊暮雪就走,楊暮雪抬手將吹到臉上的碎發給撩開,快步跟上慕遲影。
到了沒什麼行人的街角,慕遲影才說,“剛剛小幽說在一臉奇怪的馬車外嗅到了貝貝的氣息,她讓後麵兩隻鬼跟著,她才跑回來報信的。”
漂浮在半空的小幽洋洋得意的扭著身子,一般的人是看不到鬼的,就楊暮雪這種陰曆出生的可以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
小幽在半空旋轉一圈,指了一個方向說道:“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
慕遲影與楊暮雪對視一眼,朝著小幽手指的方向而去,小幽也趕緊飛在前麵帶路。
楊暮雪雙手插腰喘著氣,她發誓著比跑馬拉鬆還要艱巨,好在麵前出現一座高高的院牆,已經到達她們此行的目的地。
慕遲影目測牆的高度,對楊暮雪說,“我將你抱起,待會你踩在我的肩膀,就可以看到你麵的情景,若是有什麼危險,告訴我一聲。”
楊暮雪抿唇點點頭,不知為什麼,此刻心狂跳著,激動不已,感覺此刻很驚險刺激,她平生第一次如此冒險。
踩在慕遲影的肩膀上,楊暮雪趴在院牆上往裏麵張望,院子很破舊,到處堆著稻草,正中間的房間透出昏黃的光芒,傳來說話聲與嗚嗚的聲音,隔的太遠,聽不太清。
楊暮雪又等了一會,聽到裏麵傳出喝罵聲,很快紛雜的聲音全部停歇,有個高大的身影走出房間,楊暮雪彎下身子掩藏在牆後。
站在下麵給楊暮雪當樁子的慕遲影已是滿頭大汗,抬頭看了楊暮雪一眼,他將楊暮雪放下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小聲的問:“怎麼樣了?”
楊暮雪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兩人緊貼著牆壁聆聽一牆之隔的動靜。
院門被打開,腳步聲漸漸遠去,楊暮雪對慕遲影做了個手勢,兩人走到一處陰暗的角落商量救人計劃,兩人費力爬上屋頂,躡手躡腳的將房頂的瓦片揭開往下看去。
兩雙好奇的雙眼湊近往下看去,就見房間裏擠滿了孩子,都是三五歲的樣子,手腳被束縛著,而他們圍坐在一起,正津津有味的聽著一個穿著灰衣的粉嫩團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