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並肩眺望,卻感覺隔著一片海的距離,紅泠側頭看向慕遲影的俊臉,她看不懂慕遲影遠眺失神的雙眸,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紅泠沉默了一會道:“她快要醒了,按照你的要求給她喝下了忘情水,她不會記得關於你的一切。”
慕遲影點點頭,轉頭看向不遠處木屋的方向,“嗯,在她還沒醒來之前,我送她回去,也算是一個了結。”
紅泠盯著慕遲影的臉,不錯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隻是慕遲影臉上的表情太過平淡,她看不透他的心思。
紅泠笑了笑,做出一副很大方的樣子,微笑點頭道:“嗯,好,我等你回來。”語氣非常自然,好似一個妻子對丈夫說的話。
慕遲影轉眼看了紅泠一眼,抿了抿唇,不再說什麼,大步往前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花海。
紅泠轉頭目送慕遲影的背影越去越遠,嘴角漸漸往上勾起,這是勝利的微笑,慕遲影終於會成為她的男人,她等這一天可是整整等了五百年呢。
慕遲影抱著雙目緊閉呼吸沉沉的楊暮雪,跳窗而入,站在楊暮雪那間窄小的房間裏,低頭看著那張單人床,眼眶有一瞬間濕潤,他再也不能抱著她擠在一張床上,看著她安靜的睡顏。
似乎所有的幸福都是短暫的,往事曆曆在目,他本以為自己重生就可以跟楊暮雪白頭到老,陪她過完這一生,看著她漸漸白頭,他依舊將她摟在他的懷裏視如珍寶。
上天似乎總愛跟他開玩笑,離別總是來得那麼快,令他措手不及。
低頭親吻楊暮雪的額頭,穆遲影低低的說,“暮雪,以後我不在你身邊,請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你喝了忘情水,是想不起我是誰了,或許會找個好男人嫁了……你的那些追求者中,我希望你選花韶華。那小子是個疼人的主,陳明峰是個警察,不能時常陪著你,冷銘軒那個男人心計太重,總喜歡算計人,你還是找個性子簡單的男人托付終身好。”
慕遲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我會一直守護你的,我的誓言從來不會改變。”
楊暮雪沒有說話,眼角卻滑落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在慕遲影的手心。
一滴眼淚並不重,卻很燒心,慕遲影感覺自己的心也在隱隱作痛,真的不忍離開,隻是他答應出去的承諾必須做到。
低頭在楊暮雪的額頭落下一個深情不舍的吻,聽到楊暮雪在夢裏呢喃著他的名字:“慕遲影……不要走……”
慕遲影將楊暮雪安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靜靜凝視她的睡顏,似要將她的臉深深的刻進自己心裏。
慕遲影抬手撫摸楊暮雪的臉頰,低喃道:“暮雪,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都請你好好照顧自己。”
一陣冷風從窗戶吹入房間,房間裏已沒有慕遲影的身影,隻有晃動的窗簾隨風飄動。
躺在被窩裏的楊暮雪緩緩睜開雙眼,視線有些迷茫的在房間裏掃了一眼,轉頭看向半空的窗戶和被風吹動的窗簾緩緩坐起身,揉揉眼睛下床,“真是奇怪,窗戶怎麼是開著的?”
關好窗戶,楊暮雪抱著胳膊上下搓了搓,將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消去。
環視房間一眼,她深呼吸一口氣,皺著眉頭道:“是我的幻覺嗎?為什麼會嗅到一股陌生人的氣息?”
環視房間一眼,房間裏的陳設很簡單,一目了然,一個大活人想藏在她的房間裏是不可能的。
楊暮雪搖搖頭,回到床上蓋好被子,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第二天,楊母在敲門,“暮雪,該起床了!”
楊暮雪有些不情願的睜開雙眼,床邊的手機喧鬧的唱起歌來,接起電話,是林筱打過來的,“暮雪,我幫你預定了車票,你什麼時候來A市陪我呢?”
楊暮雪:“明天出發去你那吧,我今天想陪媽媽嘮叨一下。”
林筱:“好,到了給我打電話,我讓紹華去接你。”
提及花韶華,楊暮雪的心頭震動了一下,記憶裏的花紹華的樣子浮現在自己眼前,自從他休學回家照顧住院的父親,之後就了無音訊,突然想起他,還挺懷念的。
楊暮雪從思緒裏回神道:“嗯,好,我們幾個好久不見呢。”
林筱笑道:“就是就是,真的很想念之前的時光,讓花紹華請客帶我們去吃好吃的!”說完嗬嗬笑了起來,“他現在可是公司小開,有錢的不得了呢。”
楊暮雪抽了抽嘴角,這是要把花紹華當豬來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