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王氏遲遲無法開口,她自慚形愧地低垂下雙頰。
夜奴看得出王氏很為難,其實在這相處的一年中來,王氏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甚至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看來她真的是有心地彌補她,可是內心卻有人在告訴她不能心軟,要是心軟了,母親死亡的真相就無法查出,要是王氏在她麵前是裝模作樣的,那麼不僅她想知道的無法得知,而且還會打草驚蛇,令身在皇宮的柳姿虞受到傷害。
“我敬重地稱你為奶娘,其實按照道理來說,你隻要我的俘虜,你的性命掌控在我的手掌中,所以你老實地說出來,但凡真實,我可保你性命無憂。”夜奴擱下狠話,雙手背握而對著王氏,從而也忽略王氏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悲傷。
“我是胡貴妃安插在驃騎將軍府的奸細,更是謀害夫人的幫凶。”她咬緊牙關,她其實是宮裏的專門替小皇子喂奶的奶娘。
那日,天色正豔,正值驃騎將軍征招奶娘,說是給兩位剛出生不久的女娃喂奶,她從而就接受到胡貴妃的命令順勢進入驃騎將軍府,她單純地以為胡貴妃體恤封氏體弱多病,故而讓她前去,沒想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就在十四年前,胡貴妃借機命令她在封氏的藥裏下藥,可憐她誤以為這胡貴妃對封氏感情勝似乎親生姐妹,以為這是禦藥房開的補藥,直到前年封氏孺人毫無預兆的死去,這死來得蹊蹺,她偷偷地拿著平日裏的藥渣去查,沒想到這補藥竟然是毒藥,她把柳姿虞當親生女兒來撫養,沒想到卻陰差陽錯地害死了她的生母,她難辭其罪,卻又恐其事端殃及家人,便裝傻充愣地瞞過了胡貴妃的耳目,保全了一命。
“你——”夜奴心中大駭,奮力地轉身懸及半空的手掌心遲遲無法下手。
王氏愣住了,可是轉而一想,柳姿顏會這樣對待她,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為什麼不打?打了我,我心裏反而好受些。”
夜奴堅定地告訴王氏,“你無意加害我娘親,可是她卻因你而死,你難辭其咎,所以這聲‘奶娘’你不配受用,你可願意將功補過?”既然王氏是胡貴妃安插在驃騎將軍府的奸細,那麼要是胡貴妃起了害人之心,要對付柳展騎的話,必然會通此渠道,不聲不響地就此得手。
天空一道驚雷,狂風細雨吹動了窗子,劈裏啪啦地發出煩躁的聲響。
暑日至臨,此乃六月酷暑之日,這雷雨來得正是時候,倒是這青竹樓常年失修,冰冷的雨滴落在夜奴的肩膀上,沁透肌膚的表層,她寒顫地挪動了步伐,本就炎熱,加上著雷雨氣候,夜奴一顆心就更加的素亂了。
“你有什麼計劃?”聲音蓋住了響亮的雨聲。
夜奴在王氏的身旁蹲下,她伸手解開綁住王氏的麻繩,“你真的打算將功補過了嗎?要是胡貴妃以你家人來威脅的話,你可會……”這是夜奴最大的顧慮了,小心謹慎,這步棋可是關係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