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花意荼糜複仇始(11)(1 / 2)

夜幕喑啞暗如斯,幾似星辰無落處、月色昏黃。

楓雅居內一片沉寂,花木皆為黑暗所籠,合目沉吟。我獨自穿行於漫漫長廊,手裏端著才為淡楓熱好的湯藥。解藥已融在藥裏,棕色的粉末與這湯藥顏色別無二致,即使未融化完其他人必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信秋說那宮女是信靈陷害的,他在那宮女端給淡楓的藥中下了毒,至於淡楓第一次昏倒一事,也是信靈下的藥,和什麼劇毒氣息完全一點都不沾邊,至於是誰告訴銀宦讓他將我囚禁,她亦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此事絕不是禦醫同銀宦說的。那麼,會是誰,如此一毫不放鬆地盯緊著我?莫非那人知道我與夫人……

“嗖!”

突然一股寒光撲麵而至,直逼心窩!我本能地向後一閃,卻見一道銀光在半空一個疾舞之後抽將出去。還未及我穩住身形,那寒光竟又襲來,又是直取命門的一招,威懾之力較之剛才更甚!我身形仍未穩住,隻得強豁出去了,將那藥置在地上,將半屈著的身體向左一送,隻聽“鏘”一聲,那銀光打在琉璃柱上,柱身瞬間裂開一個極大的缺口!

身體一斜,我再穩不住重心,重重摔到地上,渾身劇痛。這絕不是我昨夜遇見的黑衣人!昨夜的那個劍鋒並沒有這樣犀利,且沒有如此迅捷靈巧的身法,而這個人不僅劍鋒犀利、速度敏捷,且殺氣四溢,招招致命!我慌然支起身,卻見一身著暗紫緊身衣之人站在麵前,手執利劍,劍刃雖短,然那劍身卻扁平似鐵皮一般,寒光凜冽印出他凶駭的雙目——那是盈滿仇恨的瞳孔,是深不可測的火山,噴湧而出的仇恨之火足以覆滅一切!那精悍的手臂挑劍而起,頓時銀光閃閃模糊了我的雙目——

“鏘!”

突然地卻有刀劍切合之聲撞入耳中,眼前刺目寒光亦消失無蹤。我猛然睜眼,卻見一把長槍擋在身前,抬目望時,隻見一挺拔身軀,身著黑衣,威懾之氣四溢,不由一驚——正是昨夜救我的那個神秘男子!

“你是何人!”那紫衣人冷冷說著,那聲音雖是冰冷,卻還稚氣未脫,聽來不過十五六歲。神秘男子一言不發,隻執槍上前,將那長槍往麵前一橫。紫衣人雙目一挑:“啊……你終於是出現了!這激將法可好生有效!看招!”

手起劍落,那銀光迎風裂裂,殺機畢露、毫不留情!那神秘人亦將槍擎起,上下擺甩若似虎虎風聲,卻見那長槍往前一格,“鏘”一聲,竟死死咬住那紫衣人細劍劍刃!紫衣人亦不讓步,卻見那敏捷雙腿一掃,神秘人將身一躍,槍亦自劍刃上抽開下來;紫衣人劍鋒稍偏,長劍仿若長龍一般,前後拚刺,向前撲去;神秘人又是以槍格之,不想紫衣人竟突然空出一隻手來,那手緊握成拳朝神秘人胸口砸去——

“咚!”

仿佛擊中硬物的聲音,隻見神秘人頓時向後急退幾步,撞到琉璃柱時才得以穩住身形。“你沒事吧?”我慌忙爬起來,他卻將手一擋,阻止我向前去路。紫衣人哈哈大笑:“不想你父親生而絕情,母親水性楊花,卻誕下你這麼個癡情重義的種!”神秘人仍舊一言不發,我看不清他的眼睛,然而他身上仍散發著駭人的威懾之力,排山倒海一般向我襲來,直叫人不敢妄動!

“看我取你性命!”紫衣人大喝一聲,再度挑劍而起,朝才剛剛穩住身形的神秘人飛身撲去,劍鋒銳利,直逼心窩!神秘人登時將用以穩住身形的右腿一蹬,躍上半空去,左手反手將槍向後一推,卻見槍杆向後衝出,直往那紫衣人膝處逼去,紫衣人大吃一驚,身形一顫,卻也及時向右一閃,方勉強避開那槍杆,神秘人穩穩落地,將槍擋在麵前,寒光凜冽,卻逼得我難以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