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仙樓(1 / 1)

邀仙樓裏,嘈雜不已,進出的光看衣裝便知非富即貴。

邀仙樓是京城中最大,最豪華,也最等級分明的花柳之地。傳說,這裏一夜的花銷便可讓一個富翁傾家蕩產,但依舊有人前赴後繼,毫不後悔。

先不說別的,光是這裏的服務便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的。最次的便是白玉杯,飲陳釀花雕坐青玉凳,好一點的使翡翠盞,飲桃花仙釀坐瑪瑙凳,最佳的使琉璃杯,飲瓊漿玉露,坐象牙椅。

而這裏的姑娘們更是劃分清晰,所有人分為下中上以及特等四級,下等的姑娘是從各個地方挑選出的佳人,這些在其它地方獨傲一枝的所謂美人在這裏卻隻能做最下等,迎合客人。而中等則在姿色與身材上更上一等,客人可挑選作陪,卻不得行苟且之事。上等的比之中下二等則提升了一個層次,不僅容貌銷魂,更有著無可企及的氣質,她們便宛如活在世俗中的另一個桃花源中,不染纖塵,這些姑娘每三天出現一次,客人可花大價錢選得佳人,卻是隻得看而不得碰。特等的都是這世上萬裏挑一的絕代佳人,其韻味風華,才能氣質,能令所謂的美人慚愧的無以複加,若上等的是一群出塵隱士,特等的便宛如天上之神祇,不食人間煙火,非凡人所能仰望。特等的姑娘平日皆以白紗蒙麵,且隻在每月月底競選花魁時出現,最終競選出的花魁,客人需相互爭價,誰出最高者,便可有幸得見花魁一麵,並共度一宵,雖隻能敘談,卻也足以讓他們醉仙欲死。

更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姑娘間雖有不可逾越的等級界限,卻從來沒有自視甚高,相互譏嘲之事發生,隻因邀仙樓明令規定,誰若敢挑釁,便直接貶為下等,下等的膽敢不忿鬧事,直接低價賤賣。在這樣的殘酷製度下,自然所有人都不敢放肆。

再說這裏的規格更是高的嚇人,一個下等的姑娘便得以單獨配備一件小雅閣,中等的占據西南麵,開辟自己的一方天地,那裏的布局即使是京城中最大的富豪也要暗暗咋舌。上等的占據整個東麵,一眼望去,絲毫不亞於皇家園林,特等占據北麵,此處的奢華更是一般人所不敢想的,紫晶石鋪地,琥珀為壁,軟玉為床,玉髓為桌,即使皇上的宮殿與之相比,也大大不如。你若俯視整個京城,定可看到兩方鼎立的場景,一為皇宮,另一個便是這邀仙樓。

在這個邀仙樓裏,已不是單單的擁抱絕世美人這麼簡單,更是滿足男人無窮無盡的虛榮心。

“叮叮當當”是玉玲瓏的聲音響起,每次這邀仙樓的主人祈黦(yue)姑娘出現,必然要響這個鈴的。

舞蠱琴聲響,月華香味彌漫,樓主要出來了。

是一襲紅衣,從水晶珠簾後顯現,婀娜身姿搖曳,蔥玉般的手指撫過沉香木扶欄,勾動著樓下多少男人的心。

美目流轉,檀口微啟:“諸位,今夜是邀仙樓競選花魁的日子,多謝各位捧場了。”

“祈黦姑娘,您終於出來了,可教我們好等啊!”一個穿著黃衣服的胖子站了起來說道,望著樓上的紅衣女子,狠狠的咽了幾口口水。

祈黦看著那男人露出的黃牙,嫌惡的皺了皺眉,並不理睬,繼續道:“這次會有三位佳人出選,花魁大會結束後,諸位也可找花魁共度良宵。”自然,這所謂的良宵可不是那麼好得的,非萬兩黃金,奇珍異品連想一下也沒底氣。

黃衣男子見美人不理睬,惱羞成怒,大聲叫喊道:“都出來賣的了,裝什麼清高,爺有的是錢,給你麵子才來的,別不識抬舉。”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都離的他遠遠的,滿眼的憐憫與嘲笑,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心道:哪來的暴發戶,真以為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了,這邀仙樓樓主也是你可以冒犯的,人家看錢就跟看泥似的,還當自己是什麼東西了。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邀仙樓一天的進賬便無法估計,真正的富可敵國,據說這裏的帳房已不是視錢財如糞土,而是到了看到錢就煩的地步了。

祈黦嫣然一笑道:“是嗎,可邀仙樓請不起你這樣的貴客,來人”話音未落,就從樓頂顯出兩個強壯的黑衣男子,把黃衣男子拖了出去。他身邊的兩位護衛看情況不好,剛欲動手,麵前便一陣勁風襲來,“啪”一聲清脆的響,臉上已狠狠的挨了一巴掌,餘勁不退,兩人直接滾落到外麵。

在場眾人直感到臉上仿佛被一雙眼睛刺得疼痛,不覺低下了頭。

“影,不得對客人無理。”眾人這才感到那股壓迫感消失了,但依然心有餘悸。

祈黦對著門外暗啐了一口,便又揚聲道:“今夜讓諸位受驚了,這一次的費用,便由邀仙樓請了,就當是給諸位賠罪了。”

祈黦還欲說什麼,隻見侍從附耳說了什麼,祈黦神色一凜,道了聲失陪便匆匆離開,賓客們卻並沒有因美人的離去而感到失落,花魁宴仍在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