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現代光棍貌似風聲水起(1 / 1)

好不容易熬到了禮拜五。

從咯吱作響的辦公桌上站起來,看了看四周幾張同樣破爛不堪的辦公桌。桌子邊的人早就吧唧著不見了。我皺了皺眉,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還用手背胡亂抹了把眼角要出沒出的眼淚水和眼屎之類的東東。腳步有些不聽使喚地出得門來。

掀開黑跡斑斑的棉質門簾,刀子似的冷風迎麵撲了過來,還不住地往衣領口鑽。我縮了縮有些僵硬的脖子,幾個毛毛躁躁的寒顫,不由自主地協同著身子抖動起來。真有股要暈眩的感覺。站在屋外的走廊,望著冰天雪地的遠山和田野,心情似乎被空乏的白色籠罩著。純淨還是能讓人心情好點的,不由地眉頭舒展了下。但還是歎了口氣,深深地。陰沉冷漠也許真是如同事說的,是我的性格。

可不悲傷能行嗎?要不,你變成我試試,三十都露頭的老大爺們兒了,媳婦男的女的都不知道,你能開心起來?那你行,早幹什麼去了,真比演小品那什麼趙啥山忽悠來著都逗樂。反正我是不能。咱沒他那本事,靠嘴皮子也能賣直升飛機!更不可能像文強那樣有權有勢的,靠黑社會養著,女明星都一個個往懷裏鑽。

一肚子學問的我,隻能有點自娛自樂,如阿q似地滿足下虛榮心。但說我自詡有點學問,也不完全是吹的(火車畢竟是拉的嘛),還是有些道理——四書五經、諸子百家、天文地理、正史、稗記,政治、軍事,當然也包括中外名著(所謂的哈),涉獵過還是其表麵,說深透的研究一定程度上也不為過。但細致想想,這些沒有多大的用武之地,從大學出來,因為沒門路,沒關係,更沒紙幣,那當然就被人隨便扔到了這窮山溝裏的一所鄉中學。想著教育局老頭局長的那張肥臉和闊嘴連著牙屎一起噴射出來的情景就惡心,更涼了半個心——“年輕人,山區才是鍛煉人的地方。”

糙(這字沒錯哈)你奶奶的,山區是鍛煉人,你不就是“爬坡”爬出來的嘛!可你咋就不到這山裏來擺張辦公桌呀!你來了一次視察,要人打傘還小可,還差點叫我背著你!

現在這個全民向錢看的年代,我卻不知道往哪看。被發配到這個大山溝裏真是冤死了。別說我沒出息,其實也真的有點沒出息。可設身處地想想,換了角度試試,我他媽其實真的冤!

來了也就來了,就安心上好自己的課吧。這點師德咱還是有的。但因持才傲物,愛說怪話,不順眼的地方給領導抬杠,死心眼,自然領導就更不待見,好事沒我,壞事頂黑鍋。五六年下來,頭上頂得都差不多沒毛了!

幾個同病相憐的同事當麵也還可以客客氣氣,可一轉身,他們也巴不得踹我兩腳!那神色也是鄙夷的,就更別說那些個在領導麵前風生水起的“精悍”人物了。微薄的工資,貧困的家庭,年老的婦母,壓得我呀,夢裏都難安!要不是經常到周圍老鄉處傳授點亂七八糟學來的農業知識,幫他們出出點子,順便跟他們瞎扯一通,我看,我早就憋死課堂了!

“叮鈴鈴……叮鈴鈴……”正走向偉大的廁所(男的哦,沒走錯!),褲兜裏的諾基亞(二手的,也不知道是幾手了哈,現在這手機製造商和手機店,能把文物級的東西整成懷舊版。直往那些個傻b手裏摳錢,還讓你心甘情願。)手機響了。

趕緊掏出來一看,號碼是大嫂家的,按了按已有些脫色的綠色鍵,“喂,大嫂……”木木呐呐地剛說了三個字,就被心急火燎的大嫂給打斷了。

“你快到我家去,我這沒時間,你直接到我家!”大嫂像鬼上身或者是被澆了油在身上的老鼠,燒著屁股似地心急火燎。

“……”我心裏明鏡一般,知道我這偉大的大嫂一定又是幫我物色了個大姑娘家,不知道這個又是哪門子貨色。不過,話說回來,我這大嫂把我的婚姻還真當自己的事,一個不行,再來一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永不放棄!

“你可聽著了,姑娘家挺漂亮的,大學剛畢業。人家也早知道你的。可別磨蹭,要不,我以後不管你了。”大嫂一說完就哐當一聲把電話給撂了。聲音之大,我都擔心這破手機能否承受得了。

“哦,知道了。”我對著早已嘟嘟響著的電話那頭,若有若無地答應著。咱這是麻木了麼?嘿嘿,是麻木了,次數多了,誰都會麻木的!不是現在的玉樹地震,很多人都麻木了撒!

嘿嘿,不過,去還是要去的,自己懶得做飯,到大嫂娘家蹭頓飯也不錯呀!

其實咱心裏還是有點心花怒放的,畢竟,嘿嘿,人家不是說,那姑娘家了解我的嘛!既然了解,就說明就知道咱的底細,不嫌棄咱家這半吊子家底,也就有希望麼!哈哈,難道,難道,難道……我真的,也快有老婆了?

心中的老婆呀,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