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弄堂裏非常的安靜,所有的人都已經進去了夢鄉,放下了所有的忙碌和煩躁不安。睡覺是一種解脫,睡著了就會不悲不氣,不煩惱不孤單,是上帝賜予的短暫失憶的時間,美夢能夠治愈難過。
沈毅躺在沙發上,蓋著一條毯子,漸漸的他也進入了夢鄉,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疲憊和不安。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世上再無堅定的情誼。每一個人與他人的相識相知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之上,就像沈老對沈毅的扶持,最終還是在沈毅沒有用處的時候選擇放棄他。
第二天一早,伊若郡就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她艱難的張開了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來,她口渴極了,她咽了一口唾沫,濕潤了一下嘴唇,努力的睜開了眼睛。
回想了一下昨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伊若郡環視著房間,終於找到了沈毅的身影。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現在出了沈毅,沒有任何人能幫她。
“沈毅,沈毅,”她每喊一聲,她的嗓子都猶如被刀割一樣疼痛難忍,“水,水,我好難受。”
沈毅被伊若郡的喊聲驚醒,看了一眼伊若郡虛弱的樣子,皺了皺眉頭,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弄水。
他警惕的站在窗戶邊上向外查看著情況,發現沒有異常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倒了一杯水遞給伊若郡。
伊若郡顫抖著雙手接過了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她的頭比昨天更疼了,渾身都覺得冷,就好像待在冰窖裏一樣,明明是夏天她卻覺得更像是冬天。
“你把空調開高一點兒吧,這溫度有點冷啊。”伊若郡半靠在床頭上,將水杯又遞給沈毅。
沈毅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伊若郡,她這是生病糊塗了?房間的設施一眼看盡,哪裏有什麼空調,而且弄堂裏的房間,夏天的時候隻會是潮濕悶熱,又怎麼會冷呢?
看伊若郡臉色卻是很差,沈毅伸出手放在伊若郡的額頭上,確實還在發燒。伊若郡難受極了,明明自己有好好的吃藥,每天雖然一點飯也不想吃,但還是強忍著多少吃一些。
可是依舊是迷迷糊糊的狀態,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明明都已經從地下室裏出來了,這裏的環境雖然不如家裏好,到那會至少也是個可以住人的地方,一切都有好轉,可是她的傷口就是好不了,她的燒一直都沒有退下去。
而且她不僅沒有好起來,病情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沈毅將退燒藥拿在手裏,又到了一杯水來,他沒有想過要帶伊若郡去醫院,那樣做隻會暴露了他們的位置。
他不確定外麵的情況,現在的沈老一定發現他已經不見了,如果沈老一心想要除掉他,肯定不會這麼輕易的善罷甘休的。
這個時候帶伊若郡出去看病,簡直就是送死,那他這兩天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看著伊若郡病怏怏的樣子,沈毅緊鎖著眉頭,現在能做的也隻有給伊若郡拿藥了。
“把退燒藥吃了吧,你發燒了。”沈毅手裏拿著幾個藥片,遞到伊若郡眼前,伊若郡接過藥片放進了嘴裏,拿過沈毅手裏的水,努力的喝了一大口,水順著喉嚨流進去,帶著藥片一起。
吃過藥後的伊若郡軟弱無力的躺在床上,她現在的情況,自己吃個藥,都要花費不少的體力,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而且身體上的痛苦也讓她什麼都不想做,腦袋每天都像要爆炸了一樣每隔一會兒就會疼的不行。
根本不能想事情,感覺腦袋裏麵就像是漿糊一樣,亂成了一鍋粥,她努力的想著,卻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都屢不清,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現在她還能怎麼辦呢?在沈毅這裏她唯有服從,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沈毅既然能做到這個程度,也自然不會給她任何的機會。
現在的兩個人,就算共處一室,也早已經沒有了夫妻之間的感情,隻剩下對死亡的畏懼和對生活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