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魔後發怒了:“渺兒你怎麼跟你舅舅說話呢,咱們魔族自家事自己關起門來說,現在還有外人在場,你怎能如此衝撞你舅舅?”她說到“外人”二字之時,眼神時不時的瞟向我。她這話中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紫夜自然聽出了魔後話中的意思,當即麵露慍色反駁:“母後,千兒是我愛的人,以後還會是我唯一的妻子,你的兒媳婦,她不是外人。”
“在我心裏,我的兒媳婦隻有香兒一個人。”魔後一拂衣袖,冷聲道:“紫夜,既然你今日說出了這句話,那我也給你個準話,隻要我還活一天,隻要你還認我這個母後一天,你就休想和這個女人成親。”
紫夜聽著魔後的話,眼睛慢慢暗了下來,神色悲涼,似乎沉溺進了痛苦的深淵不可自拔:“母後,你為何非要逼我?父王和你難道不是個很好地例子嗎?不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不是嗎?難道你要我重蹈你的覆轍,我未來的孩子重蹈我的覆轍?大家一輩子都生活在無盡的折磨和痛苦裏嗎?可是魔的一生太漫長了,如果你非要逼我這樣,那我寧願選擇現在就去死。”
他說完,不待魔後回答,施了個法術,帶著我和友山還有迷,離開了魔宮。
他帶著我們來到自己的別院,讓仆人帶迷和友山去客房休息,對我道:“千兒,陪我去個地方吧。”
“好。”我輕輕回答,任由他牽著往外走。紫夜微垂著頭,嘴唇緊抿,與我相握的手涼透了,還在微微發顫,渾身都散發著悲傷的氣息,好像輕輕一碰,他的整個人就會變得支離破碎。
“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討厭凡人嗎?”紫夜帶著我走在魔都的大街上,幽幽的說。
我搖頭:“……不知道。我一開始不了解的你時候,以為你是魔族,天生便討厭人類,後來跟你在一起了,才知道不是這個原因,但是真正的原因,我一直想不出。”
“是因為我母後。”紫夜走著,抬起頭看看天空:“其實染心魔妃原來不是魔族,她是人類,後來與我父王相愛,我父王為了能永遠和她在一起,使了手段,才使她變成魔。”
“使了手段?”我皺眉:“什麼手段?居然能把凡間女子變成魔族?”
紫夜輕蔑一笑:“其實也就是和友山差不多的手段,弄了個魔族的內丹給她,然後還會定期渡給她靈力。嗬嗬,說是成魔,其實也就是不人不魔,所以她生下來夜冥,雖然幸運的沒有成為半妖,但是法力修為一直上不去。估計就是因為血脈不純的原因。”
“然後呢?”我問道。
紫夜的聲音澀澀的:“父王本就不待見我和母後,夜冥出生之後,就更是如此了。父王把所有的寵愛,所有他認為好的東西,都給了夜冥和染心魔妃,對我們母子,卻是幾乎可以用不聞不問來形容。當時魔界中人都覺得,以父王對夜冥的關愛程度來看,下一任的魔王,肯定是夜冥無疑了,這樣,就對我和母親更冷淡了,那時候甚至有很多魔宮中的下人,見到我和母後,連禮都不行。”
“紫夜,別說了。”我用力回握他的手,想要給他一點點溫暖,這樣的童年,實在太悲傷了。
“沒關係,千兒,這些早就過去了幾千年了,就算傷心,傷到現在也早就沒有感覺了。”紫夜無所謂的笑笑,繼續講:“起初母後隻是憤怒,嫉妒,每天都鬱鬱寡歡,甚至無緣無故就對我發脾氣。我知道她心情不好,隻好默默承受。可是逐漸的,母後就像變了一個人,她不再關心我,甚至我一整天一整天都看不到她的人影。”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靜靜的聆聽,紫夜呼了口氣,翻著眼睛望了望天空,我分明看到眼眶了盛滿了淚水,他卻倔強的裝作沒有情緒:“那時候我還很小,修為很低很低,就像人間的小孩子一樣,時間久了就會肚子餓。每次我餓了的時候,殿裏都是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母後不在,那些宮人也不理會我。最初我隻能一個人餓到哭,哭累了就睡著了,後來我聽說修煉到一定的地步,就不會覺得餓了,所以我就拚命的修煉,那時候的我,隻是傻傻的覺得,修煉好了,就不會餓得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