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淩風倒是老好人,拉著妖道到一課樹下,伸手欲幫他除去身上的穢物。
“慢著。”我看出他動作的意圖,趕緊阻止:“你別碰他身上的東西,那東西腐蝕性很強,你若用手碰了,隻怕登時就會化掉的你手指。”隨即剜了妖道一眼,他明知淩風凡人之身與他不同,若是沾了登時就會血肉模糊,可他卻不出言阻止。
“啊?”淩風的手指馬上就要碰到妖道臉上的一塊粘稠物,聽了我的話,趕緊縮了回來,捧著手指道:“好險好險,差點手指就沒了。”
周鄭蹲在妖道身邊:“那他這樣怎麼辦,若是不管他,隻怕熬不了幾個時辰,他就會被腐蝕的骨頭也不剩吧。”
“這附近可有河流?”一想起那妖道冷眼看著淩風去摸那胃液,心裏就來氣:“一會兒把他扔進河裏,衝一衝就行了。”
“這……”淩風和周鄭同時看向我:“是不是有點兒……”
“淩風,我可告訴你,這妖道心裏也是知道你碰了那胃液就會化掉手指的,可他仍舊冷眼看著你去碰,你現在還覺得我過分嗎?”你沒說出的那半句話,不就是想說我過分嗎?
淩風沒開口,倒是周鄭開口應了我的話:“好吧,不過分……可這樣,他會不會被淹死?”
“放心,隻要他體內的怨鬼不離體,他就是被泡在水裏一天,也是不會死的,更何況不過是嗆幾口水罷了。”我清理了半天,低頭打量我身上的衣服,袖子上,裙擺上,都被腐蝕了一些,爛的不成樣子,看來隻有用法力換一套衣服了,一旋身,將髒衣服化去,同時換了一套幹淨的白衣。
“哎,還是這樣省事。”我滿意的拍拍手:“好了,說幹就幹,我幹那村口不願就有條小溪,走,咱們把她拖過去。”我徑自從淩風手裏拿過白綢,拖著他走。
“姑娘,你就這樣拖著他?”這回周鄭又來勁了:“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不然你想怎麼辦?”我睨著他:“他身上可都是僵屍的胃液,你想背他?不怕自己也變成他這樣?”
“這……還是算了。”周鄭縮了縮脖子,吞了一口口水:“我還不想死。”
“那不就是了,費什麼話。”其實若要我抱著她走,以靈力護身,倒不會傷到什麼,隻不過這種人,我才不屑去抱他,還是拖著吧。那妖道倒是有自知自明,沒敢再多說一句。
拖著他走到溪邊,一抬手,就著白綢把他甩入溪中,隨即轉身把白綢交給淩風:“喏,你拉著,看他洗的差不多了,就拉他上來,我去給魅靈發個傳信靈鳥,問問他們怎麼還沒到。”
“哦……好。”淩風小心的從我手中接過白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水中的妖道,看那樣子,生怕他淹死。
“千千姑娘,你看是不是可以拉他上來了?”我走到一旁,才剛將透明的傳信靈鳥送出,淩風就衝我喊開了。
我無奈白他一眼:“急什麼,讓他多衝一會兒,洗幹淨些。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他淹不死的。”
“哦……好。”淩風轉過身去,繼續盯著妖道:“你若受不了了,就知會一聲,我便拉你上來。”
我緩緩走回溪邊,雙臂環抱胸前:“嗬嗬,這老道是個什麼樣的人渣你不是不知,居然還這般好心。”
淩風悶悶道:“淩風自然知道他是何許人,隻不過就算是十惡不赦之徒,我也不讚成動用私刑,該是正正規規的過堂受審,招供畫押,最後根據其罪責,定下刑罰。”
“哦?這麼說你覺得我幫他清洗是在動用私刑?”我嘴角挑的更高。
他沉默了一會兒,抬頭虛虛看我一眼,又轉過頭去盯著水中的妖道:“至少,是有泄憤之嫌。”
我眼睛轉了轉,撇撇嘴:“嗯,說的沒錯,我就是在泄憤,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所以也不想好好對待他,你要是真心疼他,那從現在開始,這妖道就交給你管了,由你親力親為,把他押回縣衙,開堂受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