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石和魅靈打探來的消息裏麵,說果果是因為一個道士的無故挑唆,所以才會慘死。她最先報複了那個主持剜心的縣令,卻沒有聽聞那個道士得了個怎樣的後果。要說恨的話,如果她這麼恨那個縣令,那對道士的恨意應該有過之而無不及才對,百姓們得了瘟疫,死亡隻是時間問題,所以果果現在要是出來的話,應該會是去找道士報仇才對。
我並不知道那個道士現在身在何處,最快知道消息的辦法,就隻有去找駱神醫了。
來到駱神醫所說過的,位於鎮中心的醫館門前。大門是緊閉著的,門口不是很幹淨,堆積了一些垃圾,看起來很久沒人打掃了。隻有門前還掛著的兩隻大燈籠,昭示著這屋子裏還有人在住。
“啪啪啪”確定了屋裏是有人的,我便上前敲門。
“誰呀,來了。”屋內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聽上去二十出頭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和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年輕男人探出頭來:“你是?”
“你好,我找駱神醫。”我簡單的打了個招呼,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他曾說過我要是需要幫忙,可以直接來鎮中的醫館找他。”
“哦,那你等等。”他謹慎的打量了我一會讓,才輕輕點了個頭,又合上了門。
我在門外靜候著,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個男人才再次把門打開:“請進。”他這次把門開得大了些,一讓身子,對著屋裏做了個“請”的手勢。
“多謝。”我麵無表情的點頭,抬腳朝屋裏走去。屋內燈光很暗,堪堪照亮地麵。
“這是大堂,平日裏看診的地方,駱神醫在後堂,請隨我來。”我進門之後,男人又探出頭去左顧右看了一番,方才關上門,走到我身邊為我引路。
“好的。”我嘴裏輕輕答道,眼睛卻在打量著大堂的布置。
與一般的醫館差不多,這座醫館大堂的布置也沒什麼特別,若說異常,那就是昏暗的燈光下,仍然掩飾不住的屢屢黑氣,散布在大堂的各個地方。像是搗藥的玉杵,切藥的閘刀,甚至於還有一些長條凳和藥格上,也泛著黑氣。
這黑氣與井水泛著酸腐臭氣的黑氣不同,一看便是怨氣,讓人感覺心裏涼涼的,沉沉的。
“這些都是果果生前經常使用的東西吧。”我隨意走到櫃台邊,伸手附上那個泛著黑氣的搗藥玉杵。
“你,你怎麼知道?”那青年男子本來走在前麵,聽見我的發問,便回頭看我。正看見我用手附上搗藥的玉杵,眼睛瞪得大大的,結結巴巴的問我。
我並不回答他,隻是用指尖輕輕的撫摸著光滑的玉杵。隻這撫摸的片刻,玉杵上的黑氣便試圖繞著我的指尖流向我的身體,無奈剛纏上我的指尖,便被我護身的靈力擊散了。
“我就是知道。”我收了手,轉眼看他:“你們以為隻要緘口不提,已經發生的事情就會被磨滅掉嗎?不,那隻會使你們更快的丟掉性命。”或許當日我詢問駱神醫的時候,他隻想著與水井有關的事情,所以才沒有告訴我關於果果的命案。但,也不排除有他想到了卻故意隱瞞的可能性。
“你,你還知道什麼?”他繼續結巴著問我,眼中竟露出了點滴凶光。
“嗬嗬。”我看著他的眼睛笑了起來:“你覺得我還會知道些什麼?不是要帶我去見駱神醫嗎?咱們走吧。”
“哦……哦好。”他眼中的凶光散去了,繼續轉頭領路。我也不再說話,沉默著跟她一起往裏走。
“師父,人帶來了。”到了後堂,駱神醫已經坐在麵朝門口的正位上,捋著胡子眼中帶笑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