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且慢。”白霜攔住太後:“萬萬不可,這裏頭到處都是害了瘟疫的人,比在街上被傳染的幾率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母後千金之體,怎可進去如此地方?就是皇兄在此,也不會同意的。”
“碧兒!”太後甩開白霜的手:“哀家是太後,更應為百姓之表率,若是哀家都因為害怕染病而不敢進去,皇帝又如何去要求那些個太醫或者兵士進去照顧他們,為他們治病?”說完不等白霜反應,就往裏走去。
“慢著。”我閃身過去攔住了太後,肯定不能讓她就這樣進去:“你等等,你就這樣進去,九成九要被傳染上。”頓了頓,翻手在她身上布下一道靈力:“我這靈力雖不如醫仙的好用,可能不能完全抵擋住裏頭的瘟疫,讓你不被傳染,不過總能有些效果,聊勝於無。”又從袖中摸出一直隨身攜帶的帕子遞給她:“這帕子染了我的仙氣,用它掩住口鼻,會安全些。”
“多謝。”太後接過帕子,圍過嘴巴係在腦後,毫不遲疑,就往義莊裏走,白霜頓了頓,硬著頭皮想要跟上去。
“白霜,你就在外麵等著吧,我們跟她一起進去,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我攔住白霜,讓她留在外麵,我和魅靈景石還有迷進去保護太後就行了,我們體質特殊,不會被瘟疫傳染上。
“可是,母後都進去了,我這做女兒的,又是做公主的,哪有不去的道理。”她還執意要往裏走。
“哎,好吧,你要進去我也不攔你,隻不過到時候染上瘟疫,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從白霜的眼中看得出來,她還是怕極了染上瘟疫的,隻是麵子上拉不下來,不進去顯得不孝,也顯得有些對不起公主的名頭。
“可,可是,這樣真的可以嗎?”白霜低著頭,絞著手指:“其實我也很怕的。”
“可以,你就等在外麵吧,我們跟太後進去,這麼多人保護她,還能出什麼差錯不成?”說罷我帶著迷他們趕緊跟上太後。
“你們進去就行了,我就在外麵等著。”友山擺擺手:“我妖族血統不純,回頭再給傳染上,好不容易活了三千年了,我可不想死於瘟疫。”
進入義莊,太後走在最前麵,臉上絲毫沒有懼意,腳下步伐堅定,一步步往義莊深處走去,還不忘低頭仔細查看那些躺倒在地上,嘴中不斷發出呻吟的人。
義莊很大,裏麵堆滿了人,有些人在室內的草席上躺著,有些則靠在柱子旁,倒在路邊,人人都呻吟著。一陣陣咳嗽嘔吐的聲音不斷傳來,越往裏走,惡臭撲鼻而來。
走到義莊最深處,一個掛著白布的房子,裏麵放著很多棺材,棺材旁邊,是堆積如山的屍體,看起來整個鎮子的死人都在這裏了,他們沒有被安葬,也沒火化,隻是這樣堆放在這間房子裏,有的都已經臭了,有的已經流出了屍水,令人作嘔。
我一進到房裏,趕緊閉了氣,魅靈和景石還有迷,都趕忙捂了口鼻。
太後粗略的看了幾眼,終是忍不住,回頭奔出房間,一股腦兒小跑出了義莊。剛一出義莊大門,便一把扯下掩麵的帕子,扶著門口一個破爛的板車,猛吐起來。
“你們回來了!”白霜趕緊提裙迎上來:“裏麵的情況怎麼樣?可有醫師在為他們醫治?”見到太後吐,趕緊幫她拍背:“母後,你還好嗎?怎麼吐了?不會是染上瘟疫了吧?”
“唔……呃……啊……”太後吐了許久,直到再也吐不出什麼了,隻湧著酸水,才緩緩抬起頭:“別提了,裏麵哪裏是在搞什麼集中救治,簡直就是把人送進去等死的。”擺了擺手:“裏麵堆屍如山,一個醫者都沒有,隻有滿地的病人,和腐爛了的屍體。”
“什麼?”白霜大驚:“此地縣官怎能如此?”
“是啊,簡直觸目盡心。”景石和魅靈強忍著作嘔的感覺,平複了一下心神:“我們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看見如斯景象。”
正巧這時候幾個士兵抬著兩個人過來了,正準備進入義莊,迷上前將他們攔下:“你們把人抬進去,可有派人照料救治?”
“你們是剛進城的吧,我勸你們趕緊走開,別離得太近,當心染上瘟疫。”那兵士搖了搖頭:“這是瘟疫,又不是一般的感冒發燒,哪裏有人能治得好,隻能抬進去等死了。”
“這瘟疫是難治沒錯,可是前朝也不是沒有治愈的先例,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把得了瘟疫的人丟進去等死呢?”太後緩過勁來,抬頭道:“帶我去見你們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