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肖晏晏已經被困在竹園裏一個多月了。肖遙每天都來看她,跟她說些有的沒的。
肖晏晏對肖遙已是厭惡至極,再不肯跟他多說一句話。每次肖遙都是自言自語。他好像知道肖晏晏還是記掛著武昌縣的那班人,所以總是有意無意的透露任捕頭他們的近況一些給肖晏晏知道。
從肖遙口中,肖晏晏得知自己離開之後,阿措仍舊住在衙門,和嬌嬌發展的也不錯。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一對小夫妻了。這令肖晏晏多少感到些欣慰。
白師爺的娘子,白大嫂做媒給林仵作介紹了個隔壁村開茶鋪的老板娘,人挺爽氣長的又不賴,據說對林仵作言聽計從,好的不能再好。一直打光棍的林仵作也快過上有媳婦疼的好日子了。
肖晏晏最放心不下的是義莊的通叔,他年級大了又是孤身一個人,雖說任捕頭總去照應著,可畢竟不是那麼方便……
肖晏晏暗自思量著,就聽肖遙陰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晏晏,晏晏?”
肖晏晏回神,嫌棄的看向聲音的來源,就見肖遙站在她身後,目光溫和的看著她。
“晏晏,你大可不必對我如此敵視。這世上,恐怕再不會有第二個人會像我一樣寵愛你了……”說著,肖遙在她身邊的凳子上坐下,殷切的盯著肖晏晏精致的側顏有些出神。
肖晏晏覺得被他多看一眼都是侮辱,憤而起身,走到窗前,站定。
這間屋子的窗戶都是封死的,肖晏晏隻能從窗紙上隱約透進來的綠色來幻想窗外的景致。
不管肖遙在外人麵前如何放蕩恣意,他在肖晏晏跟前卻總是盡量保持著謙遜溫和的態度,不輕易發火。
然而,人的耐性都是有限的。更何況肖遙自從吸收了蠱蟲之後,性格變得愈發怪異,叫人難以捉摸。
他每次來,肖晏晏都是一副厭惡的表情,已經令他大為光火。今天,又是如此。
肖晏晏窈窕的背影好似一點星火,點燃了肖遙眼底熊熊怒火。他生氣,並不完全因為肖晏晏的冷淡,他生氣,是因為肖晏晏竟連虛與委蛇都不屑,不願。
然而,肖遙很快就找到了可以令肖晏晏臣服於他的辦法。
“晏晏,你很在乎阿措,是嗎?”
肖晏晏不置可否,甚至連頭都沒回。但是,當她聽到阿措兩個字時,肩頭卻是微微一顫。
這一細微的動作當然逃不過肖遙的眼睛,他又說道,“還有通叔、任捕頭他們,整個武昌縣衙的人,你都非常在乎……”
“你想做什麼?”肖晏晏可以肯定肖遙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些人。
“隻要你聽話,他們就是安全的。我的人能無聲無息的潛進武昌縣擄走宇文斷,想要殺幾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果然。跟自己的猜測沒什麼出入,肖晏晏反而稍稍定了定心。隻要肖遙認定那些人對她來說非常重要,那麼,任捕頭他們就是安全的。
“說吧,你想要什麼?”話一出口,肖晏晏就後悔了。肖遙最想要的除了這趙國河山,就是她了。
“你隻要不再耍小性,對我和顏悅色些,我就保證不去動那些人。”言辭間,滿是對肖晏晏的縱容與忍讓。
這倒出乎肖晏晏意料之外,她沒想到肖遙會這麼好說話。
“晏晏,我對你的心意可昭日月,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
肖遙說情話說的順溜,肖晏晏聽得卻是一陣陣犯惡心。她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華毋庸了。
肖晏晏緩緩回身,“哥哥,就算你的憑著《魔經》上的邪門歪道殺上帝位,那張龍椅你能坐得穩嗎?天下人會服你嗎?”
一直隱忍不發的肖遙,在聽得肖晏晏對他的質疑之後,一抹狠戾自他眼中一閃而過,“天下人不服?嗬嗬,晏晏,你以為鬼使陰兵是鬧著玩的把戲?”自肖遙唇齒間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冰冷陰沉,仿佛能把人的血管凍住。
以肖晏晏對他的了解,肖遙的忍耐已經到了極致。肖晏晏輕輕吐了口濁氣,讓自己盡可能的平靜下來。
見肖晏晏不語,肖遙又道,“晏晏,我當一日皇帝,你就是我一日的皇後,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正如我對你的感情,也永遠不會改變。”
肖晏晏重重吸氣,肖遙瘋狂的程度顯然已經超出她的認知範疇,“不管我是誰,這身體仍然是肖晏晏,你的妹妹!”
肖遙興奮的盯著肖晏晏因薄怒而逐漸緋紅的臉頰,“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介意。至於這皮囊是誰的,又有什麼關係?”
肖晏晏頓感脫力,她搜腸刮肚的想要從別的方麵說服肖遙,可肖遙的思維方式太過奇特,令她一時間又不知該從何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