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抬棺者同狂刀的戰圈之中忽然放出一圈巨大的銀色氣浪漣漪,驟然向四麵擴散開去。離得較近的幾處戰圈立即罷了手,驚懼之下,雙方一陣倉惶閃躲,有的跳上了虛空,有的飛速後撤。一時間,整片演武台上便清除了一大片空白區域。
史雲揚和冉傾珞也在瞬息之下掠到虛空暫避,那陣銀色氣浪摧枯拉朽地向周圍擴散開去,瞬間便將演武台上的雕花地磚一排排掀起,直到邊緣,一塊不剩,全數震為碎片。
一陣濃鬱的煙塵彌漫,久久不散,隻聽得那蒙蒙灰塵之中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刀兵碰撞之聲。
“史浩城!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嗎?看看你周圍,他們都是我族的精英,此刻卻在此自相殘殺,看看他們的屍體,你心裏沒有一絲愧疚嗎!!”
數聲轟隆巨響,那灰塵之中濺起一陣陣閃電似的光芒,突然間,又一陣氣浪從中傳開,一陣狂風卷過,迷蒙的灰塵突然被這股後來的力量全然震散。史浩城擎著大刀兀立一邊,一手按著肩膀,那隻冰霜一般的右手此時正不斷沁出血來。另一邊的抬棺者似乎也損傷不小,其中一名棺奴已經被砍掉了腦袋,但是頭顱斷口並未流血。說來也奇,那棺奴雖然沒了頭顱,卻照樣穩穩站立,四肢矯健。隻是其力量似乎也比其他三名棺奴要微弱許多了。
史浩城青麵猙獰,左右環視了一眼,隻見十餘人中,此時已經損失了四五人,雙方人數幾乎已經開始持平了。而對方七殿高手,此時雖然不同程度受了些傷,但是總歸無一陣亡,戰力仍在。
“這是場你不可能打贏的戰鬥,若你停手,我會向族長請求,保你一命。”
史浩城蔑笑一聲,道:“保我,你想拿我來煉製棺奴麼!抬棺者,冰人族雖然世代不與外界通往,但仍是正義的種族。你拿活人煉製棺奴,此等邪法,其罪本就當誅!”
抬棺者冷笑道:“我的棺奴全是自願獻身與我,成為我的左膀右臂。我從未強迫於人,這些人都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是我給了他們重生的機會!”
“重生?”史浩城拔起長刀,冷笑,“是永世不得超生吧!”
抬棺者沉聲道:“每個生命都有其獨特的價值,法律剝奪了他們生存的權力。就像嚴冬奪去了生機,大樹變成枯柴,我是一名拾薪者,我撿拾他們的廢體殘枝,投入烈火,至少他們還能在燃燒中轟轟烈烈。我的每一名棺奴都戰鬥至死,從來不會窩囊的被處決在陰暗的角落。我指引他們從死亡中獲得價值。”他頗為榮耀的自陳,突然語氣一頓,轉聲道:“可你呢,史浩城,主戰派那麼多人,可是沒有人站出來公然挑釁,你做到了,所以你本該是個領袖。可是你卻將信任你的戰士帶向死亡!可見你和我並無半點相通之處!”
史浩城朗聲道:“從一開始來到這裏,他們就沒想過活著回去!你錯了,我不是什麼領袖,我跟他們一樣,隻是為了不讓這片土地重新燃起戰火,我隻是個戰士!現在隻用殺了你!”
狂刀驀地拖地一轉,摩擦地麵,火光四濺。史浩城大喝騰空,雙手擎刀,猛然破空重斬。
“破千軍!”
大刀狂斬而下,刀刃巨大,其上電芒閃爍,雷鳴不斷。驀然間,一把刀刃突然變成了十數把,整個演武台上空似乎已經成了一片雷獄。電閃之間,刀光蔽月,天地間又重新亮成了一片白晝。
“好強大的力量!狂刀的實力估計已經超過忘心境了!”史雲揚訝異說道。忽聽得耳邊傳來一聲驚呼。
“老大,不可以!!”史雲揚側首,隻見呼喊的乃是夜旋,此刻已然不是她之前柔聲細語的樣子,葉璿渾身顫抖,雙眼濕潤,眼中充滿了驚恐。
“你這個瘋子!想死不成!”抬棺者大驚一喝,四名棺奴齊齊後退,隻見那空中懸浮的刀芒突然齊齊斬下,整片演武台頓即轟隆一聲巨響,大地一顫,整塊演武台立即被那鋒利氣流切成七八碎塊,邊緣處已然崩塌,隆隆地向山下滾落塌陷。
而那中央的大殿,也在這一斬之下,被完全切成數塊,除了中間一處尚還穩固,其餘部分已經轟然坍塌,滾滾氣浪,塵埃四漫,極寒殿外立時又是狼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