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傾珞微微揚唇,史雲揚低下頭,凝視著她,說道:“所以,無論什麼時候,你不能死,至少...你不能比我先死。要不然,沒有了你,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冉傾珞欣慰道:“這也算對你來說,我的...意義所在了吧,真好。”
史雲揚一腳實一腳虛的走在冰層之上,歪歪扭扭,像個蹣跚老人,樣子甚是古怪,但是這樣子卻是防止自己摔大跟頭,她現在身子虛,多摔得幾次,後果還真不好說。這般慢慢悠悠的走,雖然很費時間,卻也是也沒辦法的事。好在他大致還能想起這裏的路,萬年以來雖然變化不小,但是大致樣子還在,沿著既定的路線走,兩人竟然走到了最近的一座小城附近。
進城肯定是不行的了,這裏隻有一個種族的人們,貿然再多出了兩個人族,那跟自投羅網也沒甚麼兩樣。
不過能到這附近,至少也是算是沒走錯路。這裏的建築和城池都已不是萬年前的樣子,想來在這萬年之中,這裏的冰人族發展還是甚快。
看來今晚必須得繞過這個地方才行,他們這一去必須要隱蔽身份,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否則一切也就前功盡棄了。
其實這本就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裏是冰人的土地,交通要塞處處都有冰人族的管轄,更不說那凝寒七訣在城中最為機要的位置,定然是有重兵把守,如今他們連進城都是問題,又怎能接近那城中之城呢。
一切說到底,也隻是他沒有選擇罷了。而唯一的選擇卻也是如此困難。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一切來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快。
在繞過那城池的周圍時,史雲揚選擇了一條山坳,那裏風雪較小,走這條路能讓她少受些苦楚。可他沒想到的是,這條路上竟然是這座城池的防禦工事。兩人一走進其中,山坳兩邊便像是變戲法一般,開始不斷結冰。兩邊的堅冰從冰壁之中伸出尖刺,一排一排向他這邊凝結。
史雲揚發現中了埋伏,可是卻已經晚了。他隻得喚出朱嬋和狼王,一前一後將那湧漫過來的冰錐轟成碎渣,一邊趁勢向山坳的另一邊撤退。轟響陣陣,直能傳到百裏開外,史雲揚心知不妙,需得趕快離開此地才行。朱嬋和狼王拚力護著他們二人撤退,終於還是撤出了山拗口。
可是在山坳的另一邊,早已有上百冰人族將出口堵得水泄不通。但瞧這些人的樣貌,有的渾身長毛,身穿厚甲,身形低矮,卻十分壯碩。有的麵色雪白,其中透著些銀藍光芒,像是凍結的通透水晶。身形高挑,指尖耳長,麵容修美,卻滿身寒意。當年留在這九幽寒澤的並非一族,看來就是冰人一族,其中也有不同血脈之分。
那其中一名長毛矮者跨前一步,手中拿著一把雙麵大斧,冷聲叱喝道:“人族?嘿啊!人族怎麼會在這裏?你從哪裏來的?!”
史雲揚壓製住身中的戰意,妥協道:“我妻子受了傷,我帶她來看大夫,還請諸位行個方便。在下一定感激在心。”
“治傷?嘿呀,這倒怪了,咱們這兒可沒聽說過有什麼良醫,你要治傷也該去天荒大澤找青木仙一族,咋找到這兒來了?再說了,你咋進來的?”那長毛矮者時而大笑,時而疑惑,時而又雷霆大怒,一句話竟已變了數種神情,頗有些喜怒無常的滋味。
史雲揚道:“翻山過來的。”
“胡扯淡!不可能!就憑你也能翻過蒼梧山?我看你鬼鬼祟祟,倒像個奸細!”
“我們就是翻山過來的,我們過來的途中不小心驚動了守山之靈,引發了雪崩,如今山腳下還是一片覆滅地。不信的話,閣下自可差人去查看。”
那身後身材修長的冰人輕輕一笑,輕輕拍打著一把銀色匕首,道:“萇兄,我倒覺得,他並沒有說謊哦。”
那長毛矮人奇怪道:“你小子又知道了,咱不信。”
那白膚男子說道:“你沒感覺到麼,他懷裏那名女子身上的寒氣,可是比你我都要強上數倍。我們冰人一族常年居於此地,寒氣自然有益無害,可是對於常人來說,如此強烈的寒氣,那可是足夠致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