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司徒將軍!”
“將軍不是...哎,將軍!”一名在第七層中巡邏的龍族部將見到飛奔而過的司徒皇,上前向他熱情打招呼,哪知司徒皇像是脫韁的驚馬一般橫衝而來,司徒皇平日裏遇事冷靜,不管什麼時候似乎都雷打不動,定如蒼鬆,那部將從未見他這副模樣,不禁嚇了一跳,一時倒失了方寸。
“閃開!!”司徒皇掠過他身邊,一把便將他搡開,那部將摔出好遠,痛罵一聲,再抬起頭來,司徒皇已經消失不見了。那部將有些莫名其妙,揉著膀子站起身來,喃喃道:“奇怪,這冷冰塊急成這樣,難道是出什麼大事了?”
不錯,對於司徒皇來說,司徒婉便是天大的事。如今這條共繩索突然斷了,卻怎能讓他不揪心。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在向第六層飛速趕去,心急如焚,每行一步都不禁憤恨自己為何身法如此之差。盡管他的身法當世已經沒有幾人能夠匹敵。
龍城夜市無比繁華,行人往來川流不息,平日裏也算一片大好風景,如今卻成了前行的路障。一路上不知撞翻了多少貝馬,推倒了多少行人,惹得一片罵聲。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他終於還是趕到了司徒婉所在的邀碧宮。
一掌擊開房門,穿過重重庭院,司徒皇身形一閃便掠進了司徒婉的房間。房中的明珠燈還亮著,隻見司徒婉靜靜地躺在巨大扇貝之中,表情安詳,並無痛苦。
司徒皇奔到她床邊,一眼便看到了床沿邊斷掉的紅繩。他心中一涼,瞪著雙眼慢慢坐到她身邊。
“小婉,小婉?”他輕輕喊了兩聲,司徒婉卻動也不動,半點反應也無。司徒皇愣了愣,忽然抓住她的手,隻覺得她的手並無半點溫度,寒冷如冰,好像已經死去多時。他的心猛地痛了一下,但卻仍不甘心,貼耳於她胸口,聽她有無心跳,可惜卻也聽不到任何有規律的聲音。
一瞬間,仿佛有一隻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嚨,眼前頓時一片漆黑,似乎是落入了一個無底的黑暗深淵,那裏黑暗陰森,寒冷刺骨,沒有一絲生氣,更永無出頭之日。恍然間,自己似乎又置身於刀林箭雨之中,身受刀劈斧砍,萬箭穿心之痛。
然而無論何種境地,何種折磨,都難以排解他心中洪流一般的悲慟。
這個自己最愛的人,自己還從未向她說過半句貼心的話,她一直都在等著,等自己拋開一切,能將她握在手中。可惜天意弄人。不,不是天意,是自己的錯!世俗的眼光,以往自己那麼重視,覺得人言如刀,可此時又算得了什麼,去他的流言,去他的世俗!隻要能讓她活過來,便是受千夫冷指那又如何!
“小婉!!”司徒皇將她的屍身抱在懷中,失聲慟哭。
少時,諸多邀碧宮中的侍女和侍衛聞聲趕來,宮中所有人都對司徒皇並不陌生,然而一堆人進來,看到他號哭不止,懷中的司徒婉卻如同深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大為不解,不知發生了何事!
“司徒將軍,這麼晚了,你還來找宮主啊。你怎麼啦?”一名與司徒二人都較為熟悉的侍女走上來,欠身行禮。
司徒皇緊緊擁著司徒婉,渾身顫抖不止。那侍女見他這副模樣,也是嚇得不輕,道:“宮主她怎麼了?”
司徒皇一句話也說不出,便連手中的佩劍都摔落在地。那侍女心中似乎明白了些許,麵如土色,不過仍是顫顫巍巍的向前行了一步,欠身跪下,道:“宮主,您怎麼了?快醒醒啊!”侍女的聲音已經很大,但是司徒婉仍無反應,她也不禁急了,立即上前,要拿她的脈搏。司徒皇忽然一掌將她震開,吼道:“誰也不準靠近她!”
那侍女橫摔出好遠,捂著胸口翻起身來,唇角已經爬上了一抹鮮紅。周邊的侍女忙將她扶起,那侍女擺了擺手,立即又跪下,叩首泣聲道:“將軍請息怒,宮主她難道...不,不可能的,宮主兩個時辰前入睡,那時是我伺候宮主的,那時候她還好好的。隻不過有些憔悴而已。”
司徒皇顫顫地轉過眼,滿懷憤恨的盯著她看了一眼,道:“憔悴?”
“是的,宮主自從昨日回來之後,便一直形容憔悴,之後同將軍一起來的那幾位人族客人走了好久,回來時似乎很是疲憊,便早早睡下了。將軍,宮主她真的...”話也未說完,那侍女便伏地哭了起來。突然,她聲音一頓,又抬起頭來,道:“將軍,宮主會不會是因為今日有些勞累,故而傷勢複發,隻是閉了氣?您試著替宮主推宮過血,好歹也請試一試。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