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雲揚大驚失色,身形如風,墜落個三四丈距離,一道勁風忽的襲來,頓時將自己卷入其中,他睜開眼,隻見麵前是一片平坦石板,一個女子抱著自己側身而跑,正覺得那女子姿勢很是奇怪,忽覺得顛簸異常,猛然間醒悟,那並非什麼平坦石板,而是一片垂直石壁,隻不過自己身形被她抱在懷中,視線傾斜罷了。
他微微轉過身,隻見那女子身穿黑衣,臉戴麵紗,不用見她容貌,單憑著這手功夫便也可以看出來人是誰。飛鳥惠子貼著牆壁速奔一陣,降低高度,隨即翩然一轉,落到了穀底。
她將史雲揚重新放到石板之上,站起身來扯掉麵紗,凝眉揉了揉肩膀。史雲揚知道她好心救自己,而且也不會對他有所傷害。但決計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她和那人之間的來往之事,於是冷臉道:“有本事的一刀殺了我,你將我帶到這深山野穀之中,所為何事。史某如今雖然手不能提刀劍,也絕不會受你折辱!”這一番話說得極是鏗鏘,雖然身中受傷,但是一字一句都吐露得十分清晰。
飛鳥惠子撲哧一笑,道:“你這個人好生奇怪,我明明是救了你,你偏偏要說我是在折辱你。難道你是個不出閣的大閨女,我是個荒淫好色的采花賊不成?”
史雲揚心道:“她雖然出身在扶桑,但是知道的卻還不少。”不過這等女兒家羞於啟齒的字詞在她口中隨意講出,自也說明了她並非中原女子那般委婉柔媚。
史雲揚道:“你還是快快殺了我吧,否則等我找到機會,我一定會逃離此處。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到時候還不是一場空。”飛鳥惠子背起手,身子輕晃,俏皮地道:“你可以試試啊,不過我可不敢保證每一次都能接住你,說不定第一次摔斷了腳,第二次摔斷手,第三次就連腦袋都摔爛了。”她笑嘻嘻說完,若有其事,卻又哪裏想過,要是折斷了腳,又哪裏能爬第二次。更不提摔破腦袋了。
史雲揚道:“那就請你高抬貴手,放我出去。”飛鳥惠子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在這聖桑穀中無聊得很,你來陪我,我很開心。”
史雲揚道:“我不開心,你快放了我,要麼殺了我。”飛鳥惠子笑道:“我不放你,我也不殺你。我就是要好好折辱你。你不讓我做什麼,我偏做。”史雲揚無言以對,跟她沒法講道理,自己又不善胡謅。若要硬拚,身中又無靈力,實在是無奈至極。見她嘻嘻作笑,史雲揚心裏卻感到萬分急躁,不想看她,轉過臉去側身而睡。
飛鳥惠子道:“你身上的傷口裂開了,我去拿藥給你。你等著,可別又去爬牆。”說著,便飛快進了那山洞之中。見她心情大好,想必是那件事已經辦成了。史雲揚心裏更是焦急,不知道她離開這陣子究竟去做了什麼,會不會傷害冉傾珞她們。不過他們四人都在一處,更有琴姬和玉兒同行,想要傷她想來也並非易事。不過這飛鳥惠子聰慧伶俐,心眼極多,工於算計,自己不是都著了她的道,落得這幅下場。左思右想,心裏終究難以平靜。
少時,飛鳥惠子已經拿著草藥趕了回來。見史雲揚果然沒動,很是高興。便在他身邊坐下來道:“把臉轉過來。我替你上藥。”史雲揚置若未聞,飛鳥惠子又叫了一聲。史雲揚仍不答應,惠子便繞到他另一側,史雲揚卻又側過臉去背對她來。惠子哼了一聲,指尖立即冒出三根銀針,驀然間便打入史雲揚肋中,史雲揚隻覺得渾身上下立即便失去了知覺,惠子在他胳膊上輕輕一翻,便將他扳了過來,平躺向天。她皺起眉毛鼻子,故作狠意,道:“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把你砍成十截八截,然後裝上機關做成傀儡!”
史雲揚本就動不得,隻有怒目瞪著她。惠子見他眼神鋒利如刀,卻不害怕,也不生氣,甜甜一笑。將那草藥搓揉成團,擠出藥汁滴入他傷口之中,又撒上一些傷藥。拿了一塊布替他慢慢包紮。
過了一會兒,惠子忙活完了,順手拔掉了銀針,史雲揚身中立即有了力氣,他一把抓過惠子手腕,反手一折。這一手來得極快,惠子根本沒料到,手腕立即便被他捉住,反扣在石板之上。史雲揚心知若她此時一發力,自己非得被她震飛十餘丈不止。可是惠子似乎並無此意,隻是任他反扣著手臂。史雲揚道:“你這妖女,你將我帶來此處做什麼!方才出去又做了什麼害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