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也抱著她的肩膀,道:“我知道,我們會阻止這一切的。一定可以。”
冉傾珞搖頭道:“不,我隻是說我自己。你和韓公子也算曆盡坎坷,這一回成親之後就哪兒也別去了,我們以後會回來看你們的。”
玉兒堅決的道:“才不要,我們不是一起的麼,還有許多事要一起去做呢,我們還要出海,還有兩顆星宿之力沒有拿到,那麼那麼多的事情都還沒有做,我才不要停下來。”
冉傾珞道:“要是韓公子會停下來呢。他難道不是跟你一樣嗎,他也不想你受苦,也怕失去你,所以他會讓你安好的留在揚州。”玉兒聞言,立馬便說不出話來。
冉傾珞莞爾一笑,道:“夜已經深了,你明日還有的忙。今日多少還是休息一會兒吧。餓了可以吃點點心。”說著她便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轉身道:“不要開窗哦。”
玉兒淺淺一笑,點了點頭。冉傾珞隨手關了門,走出門去。清寒的月色照在她一身白裙之上,她忽的淚濕了雙眼,掩著唇風一般跑到甲板上,一個人蜷在角落。
“雲揚,一直都是你在守著我,若是失去了你,我該怎麼辦。你的身體....”
史雲揚不知道的是,每一個子時她都醒著,當他痛不欲生的時候,冉傾珞全都知道,她心裏一樣也在流血,隻是她一直沒有讓他知道。她知道,他不願意將那樣的痛苦帶給自己,她也就假裝不知道,權且讓他心安。也許史雲揚也並未發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每一個晚上,冉傾珞都要陪著他,不是因為其他,僅僅是想替他分擔一些子時的痛苦。
那種魔氣已經是他身體中的一部分,還能不能完全拔除呢?若是真的去往神界,是不是就能有辦法呢?
船隊終於在第二日的午時按時抵達了揚州碼頭,碼頭依然是無比的熱鬧,人山人海,層層湧動,遠遠看去盡是黑壓壓的一片。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又開始響起,十艘排成一條線,偃甲船的側麵忽然神奇地全數打開,像是將船身全部掀開了似的,舢板搭在河岸上,迎親的大隊開始吹鑼打鼓地從船上走下,轎夫抬著八抬大轎走在隊伍中心,頓時在揚州的街市之中掀起一陣陣火熱。
揚州城的每一條街都已經係上了代表喜慶的紅色絲綢,而迎親隊伍所走的這一整條街都已經被鋪上了大紅的厚重地毯。走在路上,不管是路邊的百姓還是樓上的居民,無不開窗出門,探頭相望,能夠有幸一睹揚州首富韓家的婚禮規模,心裏都會覺得無限滿足。一時間,似乎整座城都熱鬧起來了。
玉兒坐在花轎之中,紅蓋頭蒙著眼睛,心裏亦是十分緊張。良久之後,迎親隊終於到了韓家門口,韓侖下了馬,對周圍的行人回了謝禮,便闊步走進了房門之中。冉傾珞扶著玉兒出了花轎,踩著嶄新的紅地毯一路向府門口走去。
門口趕過來看新娘子的人已經擁堵的水泄不通,周圍的家丁隻得攔著一些好事的民眾,在一片矚目和唏噓聲中,玉兒終於跨過最後一道火盆,走進了韓家家門。
走過天井,繞過小院,不久便來到韓家正堂,韓世貴和韓夫人已然坐到了高堂之上,韓侖含笑等在正堂之外,待得玉兒走近,早已有人送了一條綰著大紅花的紅綢緞上來,韓侖和玉兒各自握住一頭,韓侖牽著她慢慢走上台階,邁進了大堂之中。
在司儀的大聲宣告之中,兩人拜過天地,拜過高堂,雙雙對拜。周遭的親友已經大聲鼓掌叫好,韓璿更是樂得上躥下跳。而此時韓侖看著紅色蓋頭之後的玉兒,微笑道:“這一天終於來了。”
“送入洞房!”
司儀的聲音再度拔高,韓侖和玉兒起了身,眾人便擁著兩名新人前往洞房去了。
韓府之中三百張流水席已經全部開宴,上菜的丫鬟仍是十人一組,井井有條,桌上各式珍饈,琳琅滿目,令人見之食欲大增。韓侖穿著身大紅袍在各個桌子之間穿行著敬酒,不多時已經有些醉醺醺的了。來往的賓客仍是絡繹不絕,數個小廝通報禮單的聲音也雜亂不已,韓侖看著遠處還有幾百桌未敬的酒,不免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