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微想了許久,仍是搖頭,道:“我還是不同意這麼做,畢竟要承擔的風險太過巨大。若是魔界真的獲得了她的血脈...”
“那也不會有事,我體內的血脈之力已經被神農神上封印,他們不能同時拿到完全覺醒之後的三皇血脈,一切也是枉然。”
再三猶豫,孤微心知羅嘯成主意已定,他再勸說也是無用,搖頭道:“既然鼎主有所安排,那就全憑鼎主決斷吧,在下告辭。”
羅嘯成送他出門,抱拳道:“我稍後便去,孤兄走好。”孤微輕輕搖頭,漸漸地走上棧道離開了。羅嘯成也沉沉歎了口氣,喃喃道:“希望我這麼做不會錯。”
他剛一轉身,忽聽得背後一人叫一聲:“羅大哥。”羅嘯成回過神來隻見令狐玉兒已經慢慢從另一條棧道走了進來。羅嘯成笑著迎上去,道:“是玉兒妹子,來的可真巧。”
玉兒笑笑道:“你這是算準了我來的時辰,到門口接我來著?”
羅嘯成大笑一聲,道:“隨你怎麼想,來,進來吧。”令狐玉兒剛剛進門,旁邊的月語便已經迎上來接過她手裏的東西。羅嘯成道:“你還真給我帶酒了?”
令狐玉兒道:“之前幫城東的一位大娘找了一隻丟失的貓,她答謝我,便送了我這壇酒,說是七十年陳釀。”
羅嘯成眼睛裏閃出一道光來,道:“還有這等便宜事?”月語接過酒,看了看酒壇子,道:“令狐姑娘說的大娘應是香釀居的老板娘,她店裏的酒一直都極為甘醇。七十年純釀一般可是輕易不賣的。看來姑娘運氣倒是極好。”
玉兒淺淺笑了笑,羅嘯成倒是頗為高興,恰巧雲言剛從房裏出來,羅嘯成招手問道:“雲言姑娘,酒菜可置辦好了?”
雲言屈膝一禮,又向令狐玉兒頷首致過禮,方道:“酒菜已準備好,請鼎主和令狐姑娘前往用餐。”羅嘯成點頭稱好,回身道:“雖然韓少爺和史兄弟都不在,今日你也可得陪我喝上幾杯。”
“那你可別嫌我酒後話多。”
兩人口中閑聊些瑣細,穿過正門,繞過流水小池,這才到了飯廳。隻見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式好菜,葷素交錯,香氣撲鼻,多日戰爭以來,他一直都隨部隊一起,吃些幹糧草草了事,如今見了這滿席珍饈,不由得食欲大增。
兩人圍桌坐下,羅嘯成倒也不與她客氣,一伸筷子便獨自大快朵頤起來。令狐玉兒手拿筷子,在空碗中叮鐺地碰了碰。似乎並沒有想要夾菜的欲望。
羅嘯成拿過兩個碗,將她帶來的那壇酒啟了封,頓時香味四溢。於是斟滿了兩碗酒,並將隻倒了一半的碗推到她麵前,道:“我知道你的酒量,幹了這碗酒,你想問什麼都可以。”
令狐玉兒聞言,毫不猶豫的接過那半碗酒,一仰頭便飲下了肚,烈酒入喉,如同火燒。令狐玉兒不禁咳了幾聲,眼淚都嗆了出來。羅嘯成哈哈一笑,手中的酒碗也頓時幹了。
“好酒!”他由衷讚歎道,忽而正要再飲,忽聽得一陣輕輕的啜泣聲傳來,一抬頭,才知是玉兒在哭。
“喲,玉兒妹子,你受不住這酒是吧,那你就別喝了,是大哥我的錯。”
令狐玉兒忽的抬起淚眼,道:“羅大哥,相公他究竟怎麼了?”
羅嘯成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嗨,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韓侖他老師...”他一邊倒酒一邊說著,可話還沒說完,便被她打斷。
“你在撒謊。”玉兒冷靜地道。“我們相處也有這麼久了,雖然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至少你沒有撒過慌,我們五個人之間相互都很了解。所以,你瞞不了我。”
羅嘯成手中的酒頓時停了下來,他赧然的笑了笑,把酒壇子放下,道:“是嗎,我以為,我掩飾得夠好了...好吧,此事本也不該瞞你,你有權利知道。”
他大飲一口,放下碗,也放下筷子,靜靜地將整個長安之戰對她講述了一遍,聽到蘇海棠大義滅親之時,她麵色一陣蒼白,隻覺渾身無力,幾乎要暈厥過去。心裏填滿了悲慟,以至於後來羅嘯成再說了什麼,她已經一點都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