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求求你,你別過來!”躺在地上那人手腳並用,大驚著向後退去,而那持著斧頭的大漢卻一步一步踉蹌著向他走了過去。
“堂堂血宗,竟也會如此驚慌失措,真是可笑。”那人沙啞著嗓子,冷聲笑道。
“你饒了我,我給你錢,很多錢。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錢、女人、皇帝老兒的江山我都可以送給你。你饒了我,我一定好好報答你。”那血宗魂不附體地道。
“饒了你?你殺我妻子夏婉貞的時候可有想過饒她一命?她是被你血宗的七魄斷命索勒死的,半柱香的時間,隻要你稍稍想一想饒她一命,她又怎會死。這個時候求饒,不覺得晚了嗎?!”
原來此人正是羅嘯成,那時的羅嘯成要前往黃山拜訪一名老友,相商要事。夏婉貞當時已經懷孕,無法長時間奔波,羅嘯成便將她暫時安置在一處隱秘的地方。他此去另一方麵,也是想要在黃山尋得一處安靜地,然後回來接她前去隱居,以全夏婉貞的願望。然而在他離開之後,血手團派出刺客一十六人,圍攻夏婉貞。夏婉貞有孕在身,無法運功,一場大戰之後,深知逃生無望,於是便揮劍自縊。哪想到卻被血手團刺客奪下長劍,以絞索生生勒死。
羅嘯成自黃山歸來已是五日之後,回來見此慘景,不由得悲痛欲絕。一時間卻不知是誰下的毒手,心中仇恨難解,多方追查之下,終於查到了血手團的頭上。於是他多番謀劃,以調虎離山之計引開莊內高手,擇時攻進了血手團總部,一場慘烈血戰之後,血手山莊二百餘人無論老少,幾乎雞犬不留。
“夏...夏婉貞,她是血手團的叛徒,血手團要除掉她也是天經地義!”
“可她是我妻子。你殺了她,定要付出百倍的代價!”羅嘯成一聲暴喝,那血宗頓時嚇得癱倒在地。口中吃吃地道:“你已經殺了這麼多人,老人、小孩,你一個都沒留下。我的家人也被你殺光了。你也該滿足了吧。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殺了我,血手團三十六分堂不會放過你的!”
羅嘯成忽然一陣哈哈大笑,道:“三十六分堂!不錯,若是你三十六分堂堂主都在此處,那我說不定連你血手山莊的山門都進不了。可惜,他們如今正忙著對付江南東道和淮南道的大軍。自身尚且難保。而前往你們銀庫的那三十位高手,如今怕是也沒那個本事回來了。你們總部內部最近又無緣無故死了那麼多高手,你說,這個時候還有誰救得了你?”
血宗驚恐地“啊”了一聲,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不對,你一個人怎麼做得過來。”
“誰說我是一個人,羅某人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要想弄你幾個堂口,怕也並不困難。況且你血手團作惡多端,燒殺擄掠,壞事做絕,我不殺你,天必除之。今日非但要替亡妻報仇,更要替天行道!”說著,羅嘯成舉起大斧,狠狠地劈了下去。隻聽得一聲短暫的慘叫,隨即一切都湮沒了去。
畫麵再次變得朦朦朧朧,不久後,隻見一個人扛著巨斧行走在茫茫黃沙中,一手抱著一壇酒,長歌大笑。那人踉踉蹌蹌,幾聲大呼之後,忽的醉倒在沙漠中,身形順著沙丘一邊的斜坡猛地翻滾下去。
他使盡力氣從沙堆中翻過身來,咯咯笑了一陣,卻覺渾身綿軟,無力再起身。忽然間,隻見兩個人慢慢的走了過來,一名白衣女子走過來扶他,他渾身無力,憑著她將自己從沙坑中拖出來,那女子撣去他臉上的泥沙,道:“醒醒,快醒醒!”
他晃了晃頭,隻覺得麵前這張臉無比熟悉,忽然笑道:“傾珞妹子,你們去哪兒了,我還沒去找你們呢。我這是在哪兒?”
“鼎主,請醒醒,鼎主?”羅嘯成晃晃腦袋,隻覺得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在飛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熟悉的臥室,而那個女子的臉也不再模糊,原來就是雲言。
“鼎主你醒了?天色已經入暮,神契者大人有要事相商,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
雲言著了一件小衣,隨他一同浸在巨大的浴桶中,此時天色已晚,看來已經隨著他在這水中泡了好幾個時辰了。而月語正躬身立在門口,想來等他自然醒來已經太久,無奈之下才叫醒了他。
羅嘯成赧然地看雲言一眼,道:“你們先下去吧,告訴神契者,我隨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