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崖老人走遠之後,這山洞中頓時變得安靜下來。山洞頂上有一道豁口,一道白練似的光投射下來,整個山洞雖不明亮,但也並不覺得黑暗。更加之頭頂上數千道靈慧魄發出的幽藍光芒,倒還覺得有幾分悠然自得。
等一切靜下來之後,兩人仿佛覺得一切紛爭似乎都離自己遠去了。而這時,身上的痛處便開始肆虐起來。冉傾珞隻覺的肩膀上的傷口劇痛難忍,不由得眼角都泛出淚花來。史雲揚此時也沒什麼力氣,隻能用身上唯餘的幾分力氣抱著她,感受著她微微發顫的身體,不禁又心疼起她的傷勢來。
“雲揚,我...好痛...”冉傾珞牙齒有些打顫,短短五個字竟然斷成了三句話。史雲揚一低頭,卻發現她右肩上的傷口又裂開了,大股鮮血又重新侵染了半幹的血塊。
“你的傷口為什麼這麼久都還沒愈合,不對啊。”史雲揚替她摁住傷口,急切道。
“不知...不知道是水前輩的...那把劍的緣故,還是...是他們劍陣的緣故。我體內的靈力...全被封印了。方才想要動用...靈力,卻完全無法凝聚。”冉傾珞忍著痛說道,聲音如若蚊蠅。
史雲揚驚道:“怎麼會這樣,可你是女媧血脈,血脈之力不可能被封印啊。你的傷口,難道真是那把劍的緣故?”
冉傾珞埋頭在他懷裏,細語道:“我困了,想睡。”
“嗯,睡吧,我在這裏守著你。或許睡一覺之後傷就好了。”史雲揚輕撫她的臉,小聲地說道。
冉傾珞輕輕應了一聲,很快便昏睡過去。連日以來的戰鬥本已經讓他精疲力竭。而此時又受了如此重的傷,更是雪上加霜。不過若是在平時,以她的血脈之力和強大靈域,也隻不過稍稍疲憊一些而已。而如今,她身中的力量暫時全被封印,因此,這個時候她不過是一個又累又乏的尋常女子罷了。離了自己的靈力,她本是弱質之軀,哪抵擋得了如此嚴重的傷勢,因此一睡便已經昏死過去。
史雲揚抱著她,慢慢挪到一個石椅子旁邊,身形靠著石頭坐著,他動作盡量變得極為細小,不願吵醒她。幸好冉傾珞似乎也並沒有什麼知覺。
一連兩個時辰,史雲揚就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沉睡的臉,一個人靜靜發呆,回想過去的事,又想到許多未來的事,雖然並未做什麼。但是在他看來,這樣的寧靜幾乎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時間漸漸過去,冉傾珞還沒有蘇醒的跡象,不知何時,史雲揚身上的傷也開始慢慢的發作,一陣陣劇痛之後,強烈的倦意襲上心頭,他眼皮有些招架不住,慢慢垂下頭,莫名其妙的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天一夜之後。
冉傾珞率先醒了過來,她睜開眼,微微側了下頭,伸手理了理貼在臉上的亂發。動作微小,但是史雲揚卻也突然被驚醒。見冉傾珞醒了過來,他木然的臉上頓時堆出燦爛的笑意。
“醒了?”史雲揚溫聲道。
“嗯,我吵醒你了吧?”冉傾珞的手貼上那隻還附在自己臉頰上的手,輕輕扣進手心。
史雲揚搖搖頭,道:“說好要守著你的,不知道怎麼的就睡著了,真該死。”
冉傾珞道:“指不定我睡了幾天了呢,哪有一直守著我不睡覺的道理,你太苛求自己了。”史雲揚道:“睡了幾個時辰,就少了好多陪著你的時間,對於我來說豈不是很不劃算。”
冉傾珞柔柔地笑了聲:“這麼說,那最吃虧的可是我啊。”
史雲揚也笑了。忽然,他驚喜地道:“你的傷口好像痊愈了,而且你說話也好得多了。”冉傾珞點頭,道:“傷口已經沒事了,看來血脈還是有用。隻不過...”她嚐試著調用靈力,可是手中卻沒半點反應。她不悅道:“不過靈力還是被封印著。”
史雲揚安慰道:“以他們的實力怎麼可能禁錮住你的力量,或許是你現在還很虛弱的緣故。過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
冉傾珞頷首應聲,道:“或許吧。突然間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好不習慣。”
史雲揚說:“可是終有一天,你會喜歡上這種感覺的。”冉傾珞笑著不答,兩個人又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他們的幽迷穀之約。
“咕....”
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史雲揚道:“餓了啊?”
冉傾珞點頭,道:“好餓,你肯定也是。”她離開史雲揚懷抱,理了理頭發,道:“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洪崖前輩走得時候說這裏有吃的。我先去找找。”
史雲揚笑道:“那邊有幾個罐子,說不定就是,你去瞧瞧吧。”她站起身來活動了下僵痛的筋骨,隨即朝那幾個罐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