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鳳族,練兵場。
早在雲層之中便已經聽見了一陣陣震天吼聲傳遍了雲霄。史雲揚聽聲辨位,奔著那聲源地而去,淡淡雲霧繚繞衣袖之間,不住被他疾飛身形帶起的氣流衝散。
終於,那聲音漸漸變得清晰,史雲揚禦劍衝出雲層,忽見異狀,他本以為會遇到高樓大廈,宮室連綿不絕,但是卻並非如此,他所見到的卻是一隻巨大的空中飛船。船身長約九十丈,立於船頭不見船尾,高逾三十丈,如同絕壁深淵,橫於虛空之中。史雲揚驚異之下,驅劍迫近,隻見那巨船身側書有兩個巨大的字--穹極。
穹者,天也;極者,盡也。穹極二字豈不正蘊含著天之盡處這一含義。史雲揚想了想,覺得似有不妥,再一想,與其說城市天之盡處,還不如說是窮覽天下之意。這大船的名字取得極為霸道,但觀其陣勢,倒也確實配得上這二字。
史雲揚飛在穹極之上,俯而察之,隻見其上樓閣疊嶂,錯落有致。高處不甚宏偉,低處規整不亂。在船頭和船尾的兩道巨大的甲板之上,正聚集著千萬丹鳳族人,此時正在提槍練兵。行伍整齊,雄健有力,吼聲震天,震人心肺。而穹極正對著朝陽初升的方向,萬道金光投射在這片廣袤的空中樓閣之上,巨大的船身便被裹在金光之中,美得雄壯無比。
在空中,數百隻飛鳳正在空中盤旋,同進同退,形成了一道巨大而複雜的陣法。在這陣法之外更有無數飛鳳正分為兩派,相互顫鬥,激烈如同戰爭。
丹鳳族主要是空中力量,因此訓練空戰技巧自然便是十分重要之事。不過這等訓練方式,從下到上,全方位同時進行,而且全真實戰,饒是波瀾壯闊,無比壯觀。
他左右看了看,便禦著焚天劍急速逼近穹極巨船的中央樓閣區域。那裏富麗堂皇,應當就是丹鳳族高層所在之地。
但是當他降身不足七八丈的距離,忽然聽到有人大聲喝道:“什麼人!這裏乃是重地,非丹鳳族人不得入內!”
史雲揚停下身來,隻見一左一右飛來兩隻翅膀帶灰色的飛鳳。雙鳳翅膀一震,一道粉末一般的光點徐徐散開,兩隻巨大飛鳳的身形已經不見,在其消失的地方卻出現了兩個手拿弓箭的守衛。
史雲揚道:"煩請通報,人界史雲揚求見丹鳳族族長。"
兩名飛鳳異口同聲道:“不行,族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自然也不見任何人。你快些離開。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史雲揚笑了笑,忽然朗聲道:“盟者相見,豈可卻之千裏。”
這聲音伴隨著強烈的靈力湧出,頓時傳出數百丈距離。周圍的雲層受到衝擊,應聲消散。周圍訓練的士兵都被這聲音震爍了一番,中央的百鳳大陣便因為這一次分神轟然散開。兩名守衛頓時張弓搭箭,眼中露出強烈的敵意。
“閣下想要做什麼!若還不退去,我們可要無禮了!”兩名守衛退後半步,手中弓箭全弦拉滿,蓄勢待發,隻見其身上的臂肌塊塊隆起,狀若鐵人。
史雲揚渾然不覺得害怕,極有信心的等待著,兩名士兵見他似乎並無退卻之意,於是手中弓箭便要脫手放出。
“住手,退下。”箭欲離弦之時,兩士兵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極具威嚴的聲音。兩人一驚,手中弓弦頓時鬆弛下來,一轉身,隻見迎麵走來了一個中年男子,那男子赤著上身,頭發雜而多彩,但是一雙眼睛中卻有著無與倫比的高傲。
“族長!”兩名士兵躬身下拜。原來此人正是當日同他們結盟訂約的丹鳳族族長。
“候在一旁。”兩名士兵道一聲“是”,畢恭畢敬分站兩旁。丹鳳族長走了幾步,來到史雲揚身前,右手觸額,左手撫胸,行了一個怪異的禮節。史雲揚雖然不懂,但也知道丹鳳族長乃是一族執掌,尊貴之身,他能夠降尊紆貴向自己行禮,不管禮節如何,這都是至為尊敬的大禮。忙道:“在下冒昧了,不敢勞族長閣下如此大禮。”
“盟者是友,並無高低。我這一個禮節在我們丹鳳族中隻不過是朋友之間照麵的問好方式。”
史雲揚道:“好一個盟者是友、並無高低,族長乃是深明大義之人。人界十族若是都有此等胸懷,萬年前人界的戰爭又豈止順遂一點點。”
丹鳳族長道:“這些都是先祖記憶,隻是在史料裏有過記載而已。十族如何,並非我能評判。等到閣下連通人界剩餘七族,再合以天下各處力量,到時候能不能比萬年前那場大戰進步良多,一切都待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