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雲揚凝眉道:“那救你的人長得怎生模樣?”
追風回憶了片刻,道:“他滿頭長發披散,腰間掛著一把黑色長劍,衣袍古怪,似乎不是當下之物。哦,對了,他左臉雪白,右臉幽青,右眼鮮紅如血,這應當便是他最大的特征了。”
史雲揚點了點頭,看來當年在禹王神墓之中他猜得不錯,這個救他們的人就是九黎餘孽青眼赤玄,他救了林炎支架後助其成魔,並予之邪方劍。偷偷以陸建平的身份潛入玄圃堂,意圖以玄圃堂為起點,逐漸蠶食修仙門派的力量。隻是不知,那赤玄為什麼要救他們兩人。
正這般想著,隻聽得追風繼續說道:“後來那青麵赤眼的怪物將我們帶離了昆侖山,到了大漠之中一個極為僻靜的地方。助我們療傷,他雖然長得十分猙獰可惡,但是那是想到,此人心腸倒也不錯,而且他能夠從數百丈深的地方救人,實力定然不可小覷。一時間,我們三人對他尊敬有加。但是此人卻是有些怪異,他生性冷酷,從來不露絲毫笑意。平日裏,除卻為我們送上飯食以外,幾乎很少同我們呆在一起。
大約數月過去,我們身體中的傷也慢慢好的差不多了。我心想,大難不死,還是應當回師門看看再說。我們幾人商量之下,準備辭別那人,重返玄圃堂。不料卻被那人斷然拒絕。我們三人心中不忿,這天底下哪有強行留人的道理。於是準備強行離去,那人卻不知用了什麼法術,竟然讓我們頓時喪失活動的能力。晴語師妹再次被他打成重傷。我們心中的感激之心蕩然無存。原來這人救我們是另有所圖。”
史雲揚聽到此處不禁打了個寒噤,他們當年可算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回,不過那青眼赤玄為何又沒有殺他們,他實在是弄不明白。
“如此過了兩月有餘,我們才發現,原來是他在送來的飯菜之中做了手腳,我們食了這些有問題的飯菜,如同在身體中埋下了慢性的毒素。他隻需要稍稍一引,我們便毫無招架之力。那時候,我見林炎師兄眼中雖有不忿,但是卻神色詭異。那青臉怪時常單獨與他見麵,林炎師兄也一日較一日狂躁起來,終於再過了不久,他便徹底遭遇了不測。那時候我們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傷心之餘,卻也有些羨慕。那青臉怪為了不讓我們離開,竟然交替將我和師妹打傷。一人傷好,一人重傷。我們誰都無法棄對方先走。竟在他魔爪之下苟活了數月之久。”
他歎口氣,慢慢轉過身看了看晴語,眼中盡是疼惜之情。史雲揚瞧得他對晴語一片誠心,心生祝福之念,道:“追風師弟對晴語師妹可是愛之深切啊。”
追風愣道:“大師兄如何得知?”
“你盡管沒說,可都寫在臉上了。怕是三歲頑童也能看得出來吧。”
追風笑了笑,道:“大師兄真厲害。哦,還是說正事吧,那青眼怪後來竟然讓我們二人入魔。當時我們才恍然大悟,此人竟是魔族走狗。我們被魔族迫害至此,又怎麼可能歸於魔族呼和。故而斷然拒絕。那青臉怪說了幾次,便心生歹毒之極,他將我們兩人身中的靈力全部吸走,再以魔氣灌之,那種滋味,真是生不如死。一連半月有餘,若不是為了師妹,這世上便早已沒有追風此人了。
以魔氣將人魔化,其中動靜不小,數十日後,終於引來了蜀北神農穀的注意,神農穀派出援兵,那青臉怪不敵而走,我們終於得救。在神農穀中養傷旬月,傷雖已養好,然而身中卻已經有了一層拔不去的魔氣。我們再也無顏回玄圃堂,便在這西南一帶走動,幫助些需要幫助的人,漸漸地有了些名氣,此間的人稱我們鐵扇天霄,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罷了。我們雖然未在玄圃堂,但仍是玄圃堂弟子,一日不敢忘師門訓誡。”
追風說此話的時候,雙眼望著北方,眼中充滿了期盼和渴望。那裏是玄圃堂的方向,是他們日夜都想歸去的地方。